静。”河伯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龙女,沉默片刻后,向她行了一礼,便招呼紫姑驾云离去,只留下了龙女一人。

云层间的凉风抽刮在河伯脸庞上,让他觉得生疼,紫姑回过头来,看着正在出神的河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与三娘吵架了?”

河伯回过神来,看着紫姑好奇的目光,摇摇头道:“没有,有什么好吵的?”

见河伯这般,紫姑轻叹一口气道:“幸好紫姑是要修金仙的,感情这种事是不会去沾染的。”

“……我与她总共才见过几面,当初洞庭一别也已经把话讲清楚了,能有什么感情之事,你莫要胡乱揣测了。”河伯没好气道。

“是是是,没有感情,金仙嘛,无欲无求。”紫姑阴阳怪气道。

金仙,无欲无求,没有感情……我若真是金仙倒好了,什么都不用去烦恼,什么都不用去纠结,遇到任何事,心意一动便能完成,即便自己不想出手,也会有无数的下属小神去帮我完成,至于什么小青龙什么钱塘龙君,还不是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修仙修到如今,依然是最底层最弱小的一部分,可他又能如何?成为一方河伯,已经是他那愚钝天赋的极限了,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失败了而已,想想倘若是以前,龙君、紫姑、龙女……这些人会正眼看他一下吗?

在小青龙父子得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河伯时,那种眼神,尽是不屑,而河伯甚至都不会觉得屈辱,因为双方的差距本就是这么大,难道地上的蚂蚁会因为骑在马背上的达官贵人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便痛不欲生,便生不如死吗?

当然不会了。

而且河伯其实已经对自己很满意了,在那种情况下,能与小青龙父子拉扯数合,最后保下命来,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可以反扑的机会,可惜最后他还是落后别人一步,这便证明了,自己与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这并不仅仅是在修为上,而是方方面面,自己干嘛要去与这些天之骄子、天纵之才去比?

他没有紫姑那般的高远志向,也没有年轻小神那不可一世的桀骜,他现在只想回到苏州的小屋里,痛痛快快睡上这最后几个月,然后静待灵蕴下发。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紫姑送他返回苏州之后,他便一头扎进了有着结界防护的小屋里,除了紫姑之外,没人可以见到他,好似外面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一般。

在这段时间里,三娘来找过他,四湖龙君来找过他,老土地公来找过他,箕水豹来找过他,连浦岛都来找过他,甚至年轻小神又一次冒出来,发了疯似地对这结界一通轰击,最后还是金光仙子将他打了一顿再给拖走的。

只要躲在屋里,那么谁都拿他没办法,问就是星君此举必有深意呗,还能怎么样?

河伯趴在床铺之上,将被子盖在头上,只是耳边依然是各种各样仙神们的声音。

很吵,真是有够吵的,就像外面这雨,怎么也下不停。

“郎君,是我。”紫姑的声音出现在屋外,打破了这些嘈杂的声音。

河伯坐在窗边,抬头看着那不断滴落下来的雨幕,紫姑将食盘放下,也将一只木雕放在一旁,河伯拿起那只木雕随意看了看,只觉得很是粗糙。

“你怎么有心思刻起东西来了?”河伯笑着摇了摇头道。

“这不是我刻的。”紫姑不以为然道。

河伯困惑地眨眨眼,一只手看着木雕,一只手拿起食盘里的胡饼,问道:“那你是哪里弄来的。”

紫姑面无表情道:“前几日,水德教救了一个被大水冲来的小童,这是他阿兄刻的,他说家在河南道边界,他们很幸运,因为地势,居然躲过了先前北方的那次水患,村中长辈都说是这神像保佑,只可惜,躲过了第一次,没躲过这第二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