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发不发现的问题，向美兰根本没想到报表会有问题，压根没检查。

小高在电话里告诉她哪些数据是伪造的，都是稍微想一下就能发现的问题。

他一边在电话里说，向美兰一边从头冷到脚，她从没想到自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差点酿成大祸。

到最后，小高又对她语重心长地说：“向小姐，我给你透个底。其实单总最初招你进来，打算给你定的级别是副总，和陈颖平级。但因为你和何总的关系，最后单总决定要先考察你三个月。别人是实习期，你是考察期。”

向美兰多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所谓考察期，就是看看她遇事要抉择的时候，是偏向有感情的何松石，还是能做到公事公办。

小高接着说：“你明白的，如果你通过考察期了，你就能升职，不仅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副总，而且还能继续担任富利地产的董事。如果没能通过，我们当然也不能不给何总面子，养总是养着你的。”

这话就说的很直白了，越直白就越是严肃。而且天知道这些话是小高自己善意的提醒她，还是根本就是单宇指使他，来给向美兰敲敲警钟。

“我明白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还有啊向小姐。”小高说，“我建议你不要不合群，也不要搞特殊。比如加班、出差这种事，我们这种企业性质，那是难免的。不出差，你怎么看项目？拿不到项目，你靠什么在公司立足？这些事，你自己好好打算吧。”

挂了电话，向美兰在洗手间里静静地呆了会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纵使依然美丽，但总觉得眼神里失去了什么。是没有了往日追求成功时的兴奋，还是没有了对工作、对事业的激情？

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是自己，又不像是向美兰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正好遇到也从隔壁走出的何松石。

她莞尔一笑，他却没有，只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何松石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分别时，黎嘉惠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嫁给莫成，就可以留在名都了，就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经常见到你。可这样，我又对不起莫成。”

偏偏这时候，向美兰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姑妈那句‘谈恋爱，要找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要找喜欢自己的人’，到底是对谁说的？只是提醒黎嘉惠吗？”

这句话，他们是从小就常听姑妈说起。

他随口回她说：“她说什么，你不用在意。”

向美兰很想问他：“那报表数据作假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很在意呢？是你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你明知道却瞒着我呢？”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因为数据造假，她心中的天平，已经逐渐偏向于出售新港度假中心。

若放在过去，向美兰是会毫不犹豫直接否决报告，直接投票卖出。因为捏造财务数据是原则问题，如果一家公司连最基本的信誉都没了，还留着做什么？

但是现在，她对何松石开不了这个口。终究的，她还是因为对他的感情，动摇了自己对专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