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心电血压监护仪后,调暗了病房里的灯光。
向美兰握着徐太的手,直到她静静地熟睡。
离开前,向美兰替她掩了掩被角。心里却暗自忧伤,自己能为她做的,不应该仅限于此。无论何松石多不愿意,她都想要说服他,让他来一趟广州,见一面姑姑。
走出医院大楼,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迎面拂过的风,让向美兰疾走的步伐,忽然定下来。
她回过头,仰望着身后的那栋大楼,一盏盏灯光亮起来。
向美兰脑海里迭荡着徐太先前,轻声细语的呢喃,她喉咙不知不觉烧烫起来,哽着声音,对妈妈说:“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再走。”
妈妈本想开口问她几句,但向奕却很善解人意的拉开了妈妈,对妹妹说:“我们先回去了,你如果有……回来的晚,记得给我打电话。”
向美兰点点头,站在微风里,看着他们的车缓缓驶出医院。
她走回大楼,穿过熙熙攘攘的急诊大厅,为了避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住院部外的花园。
明亮的路灯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着,沉睡着。
向美兰靠在灯柱上,四周雅雀无声。
刚才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她分明听见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小声嘀咕了一句:“病人明天动手术,求生意愿不强,即使手术成功了,未来抵抗排异依然是道难关。”
她抬起头,看着路灯的灯光下,被微风吹起的细小尘埃,虽然微不足道,却仍似倔强的抵抗着风的摆弄,散射着光芒。
徐太的那句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
“我真的很想他,真的很想很想他。”
向美兰抬眼四周,附近的高楼里灯火万家。今夜过后,会不会就再也没有一盏属于徐太的灯了。
她的心情极其复杂、矛盾,感觉站在他们姑侄两个中间的自己举步维艰。
为什么何松石就不能懂徐太的良苦用心?为何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愿意敞开心扉。
徐念的事,他始终无法走出来。一次后悔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如果再次后悔,他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向美兰不自觉的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何松石的电话。
在等待他接起的功夫,她心里思绪万千,她甚至想过,如果何松石来,她愿意原谅他对她的试探,真的,她只希望他一辈子开心的活下去。
“美兰。”他叫得亲切,语气里已没了早上的萎靡不振,凛凛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