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外的另一边崖壁上看不清楚,情况应该一样。   除了枫树,别的什么生物都没有,哪怕是一株小草、一只蚂蚁。   白雾糊在脸上,黏黏糊糊的,持续不断地透着刺骨的冷。下降到二三十米时,姜山宁的眼睛突然一阵灼热,灵眼竟然自行开启。她浑身浮着一层金红光芒,视野中的枫树是一团一团流动的血红,雾气则是轻薄的灰黑。   周围一片死寂,只不断有“嘶啦嘶啦”的声音、伴随着焦糊的恶臭,是她的灵力在灼烧被她碰到的雾气和枫树。   这他爹的是闯进了个什么操蛋的地儿啊。   味道快把她熏吐了,大概未来一周内就算她一天洗八次澡都能闻见身上有味儿,因为已经腌透啦!她想。   照乾坤大概是感受到了她很急,加快了延长的速度。   但硬是不见底。   四周越来越黑,姜山宁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浓。终于,下降到大概四千多米时,快触底了。   这他爹的是地底下多少米了啊!   该不会一个塌方就永埋地底了吧……   林曦是怎么从这地方跑出去的?   她嘟嘟哝哝地胡思乱想,低头看下面。   幸好还有灵眼,否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下面也是一团团浓郁的黑红,想必还是枫树林等等,枫林下面……是什么?   一块块鳞片一样的红,上面附着金色符号,十分缓慢、轻微地外扩。   她眼角一跳。   像是庞大的蛇类在呼吸。   这他爹的一块鳞片恨不得有她三张脸大,那蛇得大成什么样?   拜这不明生物所赐,姜山宁呼吸都放轻了,落地时轻手轻脚,生怕把地底下的玩意儿踩醒、然后一口吞掉她这个小卡拉米。   照乾坤变成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里挡在胸前。   没有追踪术引路,那就是无头苍蝇。姜山宁忍着恶心仔细辨别味道里的血腥味小乖说过,林曦看见红枫林里挂着很多尸兄。   慢慢走了大概十分钟,周围没有一点异常,但姜山宁不敢放松警惕,依旧很谨慎。   丝一般难以捕捉的血腥味逐渐明显起来,渐渐的竟然还夹杂着异香。   香,可入药可做毒,是必须设防之物。单独行动的时候她的警惕性达到顶峰,几根手指以一个不同寻常的姿势抚过鼻子,这是玄门过滤空气的方法。但这也影响了她对气味的判断,往前推进的速度很慢。   七八分钟后,她的视线穿过泼彩一样的灰黑与黑红,发现了扭曲的黑色人形,于是加快脚步。   浓重的白雾稀薄下去,光线居然从高处透下来,一柱一柱的。   高高矮矮的红枫,枝丫上、地面上是厚厚的枫叶,深的如凝结的血块、淡的如动脉血。正如林曦所见,树上倒挂着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干瘪如枯枝、有的惨白无血色,全都身体扭曲,被掰成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姿势。   这场面,啧,难怪人吓疯了。   姜山宁凑近一个还算新鲜的尸兄闻了闻,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骨折之类的就不说了,他头顶开了一个洞、脖子有一道利落的口子、腹部是个血洞,里面内脏已经空了。   这不只是放血,还放脑浆、掏内脏啊。   不清楚这其中的顺序,如果掏内脏放脑浆在后的话,林曦那个化妆师小方老师也许还有救。姜山宁没有再停留,往前一个个地看。   几乎每隔三米,枫树上就会挂一个人,很多树上是一小团还是婴儿,已经成了黑黢黢的人干。   这些婴儿多是畸形,令她想起三石曾经说,后来寨子里不是新生儿都正常、而是不正常的孩子都见不着人。   难怪见不着人。   她一边脊背发冷,一边想三石的故事里有些确实是真的,然后在心里估算:这地儿的尸兄不下千个,挂人这个传统的年头很久很久了。   不可能是小乖那个替身人偶干的,况且人偶已经失效了,只是具空壳,再厉害也不过是材质顶尖、千年难遇,不可能自己动。大概率是背后搞鬼的东西看上了这难得的人偶,拿它当苦力使。   正想着,姜山宁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小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