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屋里的房梁,发出沧桑的感叹:“老子撑了几十年,最后被白蚁小儿蛀空了腰。躺平下来看云霞才发现,比当顶梁舒坦多了!”
半扇竹门在风中摇晃,吱吱呀呀问房梁:“哎,哥哥,咱给你来段快板儿,听听嘛
“竹板这么一打哎~别的咱不夸!老鼠洞做婚房,蜘蛛网当婚纱,咱比人活得,更!潇!洒!”
杂草已经跟着声音舞动起来。
宋臣忽略掉这些“群魔乱舞”,专心在猪圈里翻找。
于今越见状让小程去车里拿工具,也过去一起翻起来。
邻居老汉在一旁,边嗑瓜子边伸着脖子观望。
在碎砖破瓦中翻到日暮,寒冬里热得头上冒汗。宋臣撬开最后一块覆盖的石头,终于在底下看见一颗未被消化的人类牙齿躺在泥中。
于今越见他停下,也过去查看,握着铁锹的手不禁一顿,吩咐小程:“马上去通知法医和痕检!”
旁边的老汉把嘴里的瓜子皮一吐:“嘿呀,还真有问题啊?!”
经过一天一夜的挖掘,刑警队最终在王成东家废弃猪圈的地下 40cm 处,发现人类的颅骨碎片、右侧尺骨、下颌骨以及多枚指骨,且骨头表面可见动物啃咬痕迹。
法医给出初步报告,后脑枕骨凹陷性骨折;长骨(股骨、肱骨)断面呈 V 型劈裂痕;关节分离处切口平滑;指骨表面密集细齿痕,与猪类臼齿咬合特征一致。
“死者先被钝器击打后脑勺至死亡,然后被分尸,扔进猪圈。凶器极度锋利,且凶手较为擅长分尸。鉴于遗骸在猪圈发现,初步怀疑是会杀猪的人使用斩骨刀,也就是杀猪刀,进行的分尸。”法医说。
于今越点了点头,简短吩咐下去:“去樊家村抓人!”
门被拍响的时候,王成东正靠在椅子上看电视,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穿着“咯吱咯吱”响的鞋子,追着正在扫地的妈妈跑来跑去。
声音吵得王成东听不见电视,他一脚踹倒了孩子,骂道:“吵死了,妈了个巴子!天天不得清净!”
孩子趴在地上,哇哇哭起来,女人丢下扫把跑过去抱起他,安慰几句后,也跟着哭了。
王成东的母亲在院子里听见里面的哭声,中气十足地骂着:“哭丧啊?!老娘我还没死!整天哭死哭活的丧气东西!”
她一边骂一边来开门。门刚打开,于今越带领的几名刑警鱼贯而入,在王母的惊呼声中,闯进了屋内。
王成东也震惊坐起来,问道:“你们谁啊?!”
两名刑警已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他。于今越掏手铐的手在看见地上的小娃娃后,顿了顿。
那个孩子看起来才两岁大,圆圆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泪水,以及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产生的害怕和好奇。抱着孩子半跪在地上的女人,也红着眼睛瑟缩地看着他们。
于今越将手铐塞了回去,对按住王成东的两名刑警使了个眼色。他们顿时明白了,松开手将他拉起来,笑嘻嘻道:“哎呀王哥,好久没喝酒了,走走走,一起喝酒打麻将去。”
说着他俩一手抓着王成东的手臂,一手搭在他肩上,状若亲近地把他半拖半拉带了出去。
于今越等他们出去后,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女人犹豫着告诉她:“两岁,叫王新。”
“王新。”于今越念了一遍,点点头,“是个好名字。”
小孩圆嘟嘟的脸蛋上两块红,肉乎乎的小嘴微微张着,脸上有几分王家俩兄弟的影子。于今越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王新,以后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做个好宝宝,好好学习,乖乖长大,好不好?”
王新好像听懂了,“嗯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