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邵涛家楼下时,陈武先拍醒了于今越,俩人看见种菜大妈正在地里摘菜。

陈武先下了车,跟她寒暄起来:“阿姨在打理菜呢?”

大妈抬头看了他俩:“啊,摘点菜中午吃。你们怎么又来了?”

陈武先蹲下去帮她一起摘菜,问道:“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您。去您屋里谈行吗?”

“哦,那进来吧。”她拍拍裤子上的泥,扶着腿站起来,领着两人进了屋。

于今越坐下后,将李菲菲染发前的照片放在她面前,问道:“阿姨,这个女人你见过吗?她有没有来过邵涛家?”

大妈看了看,摇头:“没有。就只见过小卉来。”

于今越又将田思卉的照片放在她面前:“是她吗?”

“对,这个是小卉。”

于今越点头:“您再将 29 号至 30 号发生的事,给我讲讲。”

“就是那天晚上小卉来找邵涛,俩人好像是在屋里吵架呢,闹腾了好一会儿,我还听见小卉哭来着,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后来可能是邵涛哄好了,就没声儿了。到早上六点多,我在楼下晨练,瞧见小卉带着顶帽子从楼里出来,过了没一会儿,邵涛也出来去上班了。”

“您没看见田思卉的脸?”

大妈摇头:“帽子挡住了,我也没仔细去瞧,除了她还能有谁?”

“但是你听见她的声音了,对吧?”于今越问。

“哎哟,能不听见吗?闹了一晚。小卉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那么疯疯癫癫。”

“那你听听这个声音,是不是那晚她的声音?”于今越放了一段录音,这是昨晚审问李菲菲时,录下的一段音频。她专门带来的。

大妈认真听完,点点头:“是,是那晚的声音。说‘分手不分手’的时候,一样疯的嘛。”

于今越和陈武先对视一眼。她放了另一段从韩素梅那拿到的田思卉的声音:“您再听听这个。”

大妈听完摇头:“不太像。”

于今越收起录音笔,又问:“您以前听过田思卉的声音吗?”

“就跟我打过一次招呼。”

仅仅打过一次招呼,她分辨不出田思卉的声音很正常,所以在第二天早上看到李菲菲的背影,会下意识地认为是田思卉。

两人问完道过谢,回到车上,陈武先说:“现在应该可以确定,在邵涛家过夜的人,是李菲菲。”

于今越默默点头。

“也就是说,李菲菲根本没有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田思卉家门口。”

她又点了点头。

陈武先也无语地笑了起来:“真是……!所以,到底是谁呢?难道是田思卉本人吗?我们之前的推断错误?田思卉真的是在上班途中遇害?”

于今越摇头,语气十分肯定:“不,嫌疑人那晚一定去过她家。田思卉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别说嫌疑人的,就连田思卉自己的指纹都没有。这正常吗?”

“你的意思是……?”

“她的房间被非常细心地打扫过,把所有痕迹都给擦掉了。”

“是凶手做的。”陈武先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可是,如果她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田思卉出了房子,在外遇险。那凶手为什么还要去她家把房间打扫干净?不是很多此一举吗?”

“是啊,这个案子……到处都很矛盾。”于今越看着前方的道路,声音几不可闻。

有了目击证人,邵涛和李菲菲作案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回到警局,于今越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这是老毛病了。她本想先补个觉缓解一下,可闭上眼,无数片段又反复在脑中上演,将思绪搅得一团乱,根本无法静心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