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

田思卉家和邵涛家相隔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车程,可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两个地方竟然都有人目击田思卉的出现!

机电厂家属区寂静的巷弄内,宋臣看着手握听筒,一脸迷茫的丁全。

宋臣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号码竟然会是五金店的座机号码。

所以,妈妈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了丁叔?

宋臣咽了口口水,哑着嗓音问他:“我妈妈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丁全脸上残余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迅速往外看了两眼,然后回头打量着宋臣:“你在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的你。”他按住了那部座机。

丁全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慌乱变成烦恼和无奈。

“真是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来……我当时什么都没做。”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要隐瞒?”

“我没有隐瞒啊,我全都跟警察说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街坊们,也没必要告诉你嘛。”

“为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给街坊们知道,她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我,我还在她遇害的那个时间点,去过她家,万一这案子又有点什么变动,你爸洗脱了嫌疑,那我真的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句话叫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造起谣来,才不管你有罪没罪,就是要唾沫星子淹死你。我又是上门搞维修的,随身带着那么多工具,要真沾上杀人案这种事,谁还敢找我?到时候我在这里都待不下去的我跟你讲。”

他说着又往外看了两眼,才压低声音对宋臣说:“我跟这事真没关系,警察都已经调查过我了。你妈妈是给我打过电话,但她就是叫我去修电视,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敲门她没开啊,那我就走了嘛。”

“几点钟?”

“三点。”

这个时间点,真的非常可疑。

看出宋臣的怀疑,丁全长长地叹气:“你看吧,就算告诉你警察已经调查过了,你也还是会怀疑。”

不说清楚宋臣怕是不会死心的,丁全干脆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那天下午我在蒋老二家里修洗衣机,将近三点才走的。回到店里听我老婆说美娟打电话来要修电视,让我去看看,我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上你家了,但是敲了几下也没人开门,我就走了。我在你家门口拢共也没待两分钟就回店里了。我老婆可以给我作证。”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不时挥动。宋臣看见他的手指,没有任何烧伤痕迹。

不是他。

宋臣垂下眼睛。三点,丁全到他家的时候是三点钟,然而那时妈妈已经无法来开门了。

他的心在抽痛,眼睛控制不住泛湿:“所以,你敲门的时候,那个凶手正在里面行凶。”

这话突然令丁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没有?”宋臣问。

丁全赶紧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

宋臣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涣散的眼中没有光芒,像两口枯井。丁全觉得浑身不自在时,宋臣忽然缓缓起身朝他躬身道:“谢谢丁叔,对不起,打扰您了”。

说完他低下头捏住衣角,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背影沉默而绝望。

丁全心情复杂,有股愧疚的情绪悄然从心底深处钻出,一点点充斥着他的胸腔。

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那么阳光开朗,现在却成了这样。多少年过去了,这案子,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