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同他讲了甚么?”
“我言,愿将这个第?一还予他。”
“玄成答了你甚么?”
「不必了。」面对女孩诚恳的歉意,彼时?魏征笑了一笑,「愿赌服输,比不过小六便是比不过,魏某岂是无赖之辈。」
“可惜玄成先生就要走了,我才和他做成朋友。”李惜愿遗憾道。
李世民从果盘中剥了一只金黄枇杷,汁水四溢,她毫不客气?地自手?里接过,这时仆役小步跨来,交予他一封信,又附耳小声低语。
他迫不及待拆信阅览,目光于字行中逡巡,唇梢悄然上扬。
“谁的信,写的甚么?”李惜愿与李道宗双双好奇探身。
李世民迅速塞信入袖,眉头一翘:“干你们甚事。”
李惜愿忍不住翻一白眼,默默吃枇杷。
“罢了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李世民终是憋不住,主?动道,“阿音告知我一好消息。”
“甚么好消息?”她起了兴致。
“阿音在信中言,不出一旬便能抵达晋阳。”
“好耶!”
语未竟,李世民挽唇视了眼她狼吞虎咽的做派,衔了抹笑意:“所以你还是珍惜罢,以后剥好的枇杷便轮不到?你了。”
“放心罢,你剥的阿音才不吃,她只吃我的。”李惜愿向他眨眨眼,“我们女孩子之间的默契,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李世民无言以对,耳边李道宗催促落子,他顺便换过话题,“你最近又将有笔大生意,你知否?”
“甚么?”李惜愿两耳竖起。
“我赢了。”
最后一子定下乾坤,李道宗懊恼声骤响,李世民挑眉微笑,“裴玄真?之母观了你的书法?与画作,据称爱不释手?,欲请你为她作一幅屏风,不知你是否愿意?”
原来是两日?前,李渊从裴寂口中得知李小六夺得魁首,成为王氏座上宾,自是乐得直拢须髯。
裴寂与李渊素有交谊,此?番同?地为官,感情殊为亲厚。
于此?时?,裴寂提及老?母喜爱唐公千金书画,故欲求一屏风之事,李渊自然满口应承。
固然很怀疑“爱不释手?”的真?实性,但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于是李惜愿美滋滋地将活揽了下来。
“裴老?夫人既然看重你,你便当兢兢业业,尽善尽美将之完成,不可偷懒,可记住了?”她趁此?机会向李渊敲诈了一批新笔墨,李渊应承的同?时?不忘叮嘱。
裴寂乃他至交,素以“裴三”亲昵相称,因而他对此?亦殊为重视。
李惜愿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阿耶放心便是。”
万氏笑道:“出息了,竟能在几十人中脱颖而出,咱们阿盈是真?的长大了。”
虽并不想长大,但她情知万氏是在夸自己,遂喜悦附和。
李渊赞许颔首,从上往下端量她一回:“我也万莫料及,这孩子竟能替咱们增光。”
李小六龇牙直乐。
与此?同?时?,她也收到?了来自欧阳询的信函。
欧阳老?师先扬后抑,在肯定了李小六未辜负期望辱及师门之后,话锋陡然一转,斥其为何已至晋阳这许多时?日?,不曾寄来一封书信。
李小六慌忙搜肠刮肚找寻借口,提笔回完信,又予虞世南寄去一封问候,向其汇报近来的光耀事迹。
然而她到?底还是未收到?虞世南的回音。
李小六悻悻然以为虞老?师朝务繁忙无暇分?身,并不知彼方如何动荡,遭遇种种,此?间暂略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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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安至晋阳,一路春日?酽浓,约略行过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