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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愿得?了手令,乘夜疾驰,尘土与落叶随马蹄飞扬,约经半晌,她抬起额头?,遥见尚药局映入目帘。
她加紧步伐,手心早冒细汗,倏尔,当先冲出一骑,随即十余人马一字排开,为?首那骑缓缓自殿宇阴影间走出,稍顷,暗月逐渐明晰他的面容,徐徐趋近少女?的马头?。
正是李元吉。
“想?救二哥么?”李元吉挑眉,“李六?”
“你让不让开?”两人近在咫尺,李惜愿盯视他。
李元吉笑一声,眉目骤然阴狠:“我凭何让你?”
“谋杀兄长,你的良心便不会痛么?”李惜愿一字一句。
在他之前,她从未想?象过有?人能残忍至如此地步,自小到大,他的恶意似乎并无来?由,她甚至猜不出他的动?机。
“我需要甚么良心?”瞟她微怔,李元吉眯目,“我们一母同胞,凭何你心里从来?便向着二哥?我便不是你的兄长?”
“你也从未将?我视作妹妹。”李惜愿素不擅贬斥言辞,可胸口一腔激愤怒火燃烧,迫她厉声质问,“你最是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毒害骨肉手足,如若母亲还在世,你有?颜面去见母亲么?”
“母亲?”李元吉嗤笑,“她将?我出生即扔弃之时,可还念着母子之情??”
“那你又是如何对待你的乳母?”李惜愿道,“倘她在你面前,你能问心无愧么?”
李元吉终于忍无可忍,一刹目露凶光:“住口!与你有?何干系!”
“你究竟让不让?”
“李二郎的性命,今日我要定了。”他居高临下视她,鼻腔向外喷气,李惜愿从中窥出他毫不动?摇的侮辱。
但闻“啪”一声,猝然打破秋夜寂静。
李元吉颊上?忽现一道缬红掌印。
仆从瞬间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你敢”他恼羞成怒,瞠目瞪她,抬手按上?腰际。
“既然如此,我不妨先送你下去!”语未竟,李元吉拔剑出鞘,锋芒横刺入目。
“我奉陪到底。”
“公主!”
“齐王!”
这边动?静早吸引夜间巡逻卫卒,眼前剑拔弩张之势仿佛那两具利刃,劈开宫城维持的表面安宁,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纷纷围拢而来?,慌忙蜂拥制止。
“齐王万万不可!”
李惜愿炯炯紧盯着他,分毫未露怯意,手中剑鞘隐露寒芒:“我可从不惧你,倘若你胆敢顶着父皇的手令抗旨不遵,此地金吾卫将军们皆为见证。”
她扬起李渊手谕,示予周围金吾卫,道:“诸位将军皆可瞧得?清楚,是李元吉先动?的手,今李元吉藐视君令,该当如何?”
金吾卫直接受命于天子,其余诸人如若藐视天威,毋论王子庶民,皆一视之仁。
“齐王,再不退下,休怪我等不留情?面。”领头?一将?沉喝。
“李六!”李元吉气急败坏,满面涨红,举鞭指她面孔,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随即环顾左右,扬鞭怒掷马背,引辔离开,随从们孰人敢吱声,悉数紧跟他身后,一言不发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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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春柳急急奔入,一张小脸满布惶恐,“公主要到了手令,只是奴婢听闻齐王带着人去拦公主,奴婢怕……怕公主……”
春柳额前滴汗,抚了抚鼻尖:“一人难以应付。”
“我去接应六娘。”李世勣闻言,立即大跨步出门,翻身上?马,沿深入夜底的宫城驰去。
一刻后,他与少女?迎面相照,李惜愿霎时止住马,高唤他名字:“世勣!”
他转过马首,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