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感激?”不知为何,李二郎面上蓦地浮出失望。

李惜愿摸摸耳根:“还需要有甚么?”

他?轻拍她?脑瓜,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明?白?”

“明?白甚么?”

这番对话与?之前如出一辙。

李二郎终于耐不住了,掐脖道:“你?可知他?为何甘冒逐斥之危,也要去文学馆与?小六见上一面?莫非只是为了与?你?言上两句话?”

“……我不知道。”

“那你?如今知了。你?若无心,不妨去直白告诉人家,辅机本不是怯懦之人,小六都把他?逼成甚么样了。”

瞟她?神情愣怔,李二郎叹声气:“哥哥在这待得太?久,目下必须得走了。夜里长兄宴请哥哥,小六来否?”

那场面势必相当尴尬,李惜愿当即拒绝:“我不去了,你?自去与?他?交涉罢。”

“那小六等着。”

“等甚么?”

他?旋身迈步前行,拨开沿路竹叶,嗓音自风中穿透而来:“哥哥自然不会?让你?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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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她?正纳罕李二郎神秘的最后留言,当日傍晚便揭晓了谜底。

太?极宫殿外?壁画年久失修,前日大雨滂沱脱落了一大块,本该是由阎立德来奉诏修补,孰料临时?有事,当画师随内监进宫时?,领头者是其弟阎立本,伴着两位书僮,皆双手端捧画具与?笔墨跟在身后。

李惜愿终于有机会?再次观赏师傅作画,上一回还是作秦王府十八学士图,当时?画面犹令她?心潮澎湃,旁观者无不称颂艳羡,后来她?知道了,这便唤作某种气象。

“小六!”她?正仰头观摩,阎立本带来的两名书僮却倏尔发声。

话音刚落,其中一少年随即脱去用?以?御寒的斗篷,声嗓惊喜:“是我!”

她?定?睛一视,眼前这张面孔笑语盈盈,风华正茂,是李敳。

李惜愿顿时?扯开脸颊,露出粲然笑容,脑袋又转向另一位,好奇道:“那这个呢?”

“小六听不出我的声音?”

她?挠挠头,深表抱歉。

得不到答案,那人抬手摘下兜帽,现出少年熟悉面容,笑吟吟道:“你?瞧瞧我是谁。”

“楚客!”是她?曾经最好的伙伴,杜楚客。

“秦王为给?小六找玩伴,特意把我们搜罗来,小六你?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李敳由衷夸道。

听声调似有拈酸意味,李惜愿眨眨眼:“我也很?羡慕你?有小李将军作哥哥,他?们只是关爱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你?若想要,要不咱俩互换哥哥?”

“开个玩笑,你?莫当真,守好自己的哥哥罢。”李敳摆摆手,稍顷仰面,张开口齿,向天长呼一声,须臾,青空外?振翅飞来群鸟,呼啸着张开羽翼纷纷而至,结队盘旋头顶,其中两只白鸽落于李惜愿肩头,她?伸出手,一鸽便扑棱棱停留在少女的掌心。

“我请小六观鸟。”李敳转动星目,“小六喜爱么?”

李惜愿从白鸽晶莹深邃的眸中,瞅见自己展容:“我很?喜爱,谢谢你?们能来陪伴我。”

“不用?谢我,小六快乐,便是我也快乐。”李敳欣然拍肩。

另一边肩而后教杜楚客拍上:“你?是我们大家的公主殿下,即便你?哥哥不来相邀,我们也会?想法设法来看望你?。毕竟除了小六,还有谁愿意顶着家母的脾气,跑去我家找我?”

李敳亦靠上前:“当年我随阿兄调任初至晋阳,只有小六日日陪我游耍打猎,除了你?我在晋阳便别无好友,彼时?交情我至今铭感五内,更何况,你?还假冒你?阿耶写信援救我阿兄,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