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许熬夜,保重?身体,听见了不曾?”
“臣不敢不从。”
“拉钩。”李小六扬了扬小指。
他微愣。
李小六示意他张开掌心,缠绕住他的尾指,晃了晃:“不守信用的人,就会?受到惩罚。”
“甚么惩罚?”
“下?地狱。”窥他刹那怔住,李小六扑哧笑了声,“骗你的,我最多只会?不理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便当做不曾认识过你。”
那还不若下?地狱,长孙无忌一瞬思道。
“我答应公主。”他牵唇,“我不愿下?地狱。”
“这才对!看来是得适当恐吓你。”
“那公主也得答应臣一件事,要不然,算不得公平。”长孙无忌微微一笑。
李小六挑眉:“你在用甚么身份与本公主谈条件?”
“公主之师。”
一语顿令她松了眉,李小六两脚站累了,搬把凳子坐他身旁,道:“那老师说罢。”
“你日后不可?再胡闹。”
“不可?妄自菲薄。”
“也不可?逢迎讨好他人。”
“更不可?”
最后一语未完,他倏地失了声。
她将额头?搁在他的肩口,霎时进入了沉睡。
他的心跳一刹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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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六宁愿从此以后皆刻苦习读诗书,也试图留住这暂时岁月静好的生活,可?很快天不遂人愿,秦王府发生一桩大事。
李渊偏听李建成献策,认为逐渐剪去李世?民羽翼,可?削去次子根基,于是身为谋主之首的房玄龄与杜如晦,被李渊一纸诏命,下?令逐出长安。
又言,若擅自私回长安,则杀之无赦。
李小六刚从文学馆回家时,才下?了马,从门前仆役的口中,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则晴天霹雳。
“玄龄先?生和小杜先?生呢?”她睁大眼,四处探看身影,意欲最后与二人告别。
可?面?前众人俱是哀戚之色,再无两位男子的面?孔。
李世?民缓步踱来,默然摇首,眸中惆怅挥之难去:“玄龄与克明……已经离开了。”
若是往常,李小六早已难抑眼泪,可?现今她不能哭了。
她必须安慰哥哥。
“他们会?回来的。”她神色坚毅,直视他黯淡的眼目,“只要哥哥与大家笃定这个信念,我们便还能在长安见到他们。”
李世?民勉力微笑,看向她:“克明此时应已行?至灞桥,小六不去折柳相送么?”
长孙无忌倏忽视去。
李小六未注意到他的神情,当即唤人备马,扭头?跑向门外,不见了踪影。
长孙无忌自嘲地勾了勾唇,转身行?远。
他怎会?痴心妄想?至此,他又岂是如此大度之人,能眼睁睁视着她向另一人奔去而能面?不改色。
“陛下?口谕!”忽地,府门前又有一匹快马驰至。
一声马嘶,牵引王府诸人的忐忑,传令的黄门随即高声宣告:“陛下?召长孙县公觐见。”
……
未料长孙无忌亦被呼去,李二郎忧心忡忡,于檐下?负手徘徊,竟是失了惯常的镇定自若。
“哥哥!”
不过片刻,那小身影出现于庭中,李世?民睁目望去,李小六竟又跑回。
李世?民接着她,蹙眉惊诧:“你未去送杜克明么?”
她摇摇头?,光洁的玉白额头?凝结细汗,宛若露珠一颗颗滴落,李世?民以手背为她拭去,听得她说:“我半路折返了。”
“为何不去?”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