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起来。

她肉眼可见地吓了一跳。

手机屏幕上显示霍铮二字。

谢观复正要开口,却见她坚决地对他说,“不要送!今晚麻烦你了!”

林昭然小跑去门口穿鞋。

门合上了。谢观复缓缓坐回了沙发。看着茶几上的两个杯子出神。

谢观复回到妙妙家,孟清明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嘘了声。

“妙妙已经睡了。明早你姐夫早班机回苏市了。我这里不需要帮忙,你有事忙你的。”

谢观复也坐了下来。

孟清明盯着电视,打趣他:“心上人一走就失落了?”

他笑了笑。

是啊,林昭然怎么可能真的住下来。怎么会她一靠近,自己就变得贪婪,从而想要更多?

电视里也是痴男怨女的狗血情节。

额间描了花钿的女子,轻罗衣裳,浮香盈袖伏在奢华绫缎的迎塌上,一杯接一杯地醉饮。眼波含水,哀婉地自语道:“我苦等你,陪伴你,事事以你为重,到头来还比不上她在你心里的份量。我只是你受伤时避风多雨的残破屋檐,偶尔想起来为了分神逗一逗的笼中鸟雀。”

谢观复陷入深思。

孟清明余光瞥去,发现谢观复还真就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了进去。在暗处一脸凝重,似与女配有所共鸣,既好笑又心酸。

“嗳,趁你心情低落,我火上浇油一下。”

谢观复好笑地看着孟清明。

但她的神情却不似嘴上那般无情,甚至不忍直视他的双眼:“爸的婚礼提早了。年前就办了。”

没等他发问,孟清明一鼓作气地说回:“因为那个谁怀孕了。说是早办了方便。”

谢观复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四溢的情绪忧伤也好喜悦也好,悉数消散。他一言不发,气息已然不稳。

熟悉的谢观复,与万事万物保持距离的谢观复,回避爱意回避自己欲望的谢观复,又坐回了孟清明的身旁。

霍铮靠在车门处等她。见林昭然到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下巴紧紧压住她的头。

“放开”。

林昭然没有挣扎,僵硬的身体就是最有力的拒绝,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快说。”

霍铮:“你是认真的?”

昭然嗓子有点疼,点点头。

霍铮看起来有一些憔悴,“是我太自信了,没想过你是真的要分开。那你把圣诞的礼物带走吧。不是托小李拿的,是我自己挑的,等了很久。”

昭然被塞了两只袋子。

“行了吗,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昭然,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你自己数吧。”林昭然迫不及待要走,脑子琢磨着更麻烦的是,她又不能灰溜溜回去。刚和爸妈吵完架。

霍铮拉住她的胳膊,苦笑说:“我知道你的性子。只要打定主意分手,我没办法强留你在我身边。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什么时间?分手冷静期?”

“不要完全不回我消息,不要拒绝我,我们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我不会打扰你,可以吗。”

她无力再纠缠,“你要多久?”

“一个月,就一个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一个月不算久。”

林昭然算是默许了,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示意:最后一次,别送了。他顺从地点点头。

到许穗家里后,许穗看了她一眼,“最后的分手大礼包?”

林昭然耷拉着眼,把袋子甩在茶几上。蹲在一边,拆开包装,大一点的袋子里是包,小一点的袋子里是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枚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