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林昭然一晚上吵得脑袋嗡嗡响,手脚还冷,哪儿管得了这么多了,厚着脸皮,雄纠纠气昂昂地真跟着他进了小区。

待电梯门缓缓合上。

和他并肩站在封闭空间后,孤男寡女的气氛开始凸显,她回过神,体会到了谢观复说的“胆子太大”。

尤其想到刚刚谢观复牵了一下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和触觉好像还留在指尖。她现在偷摸看过去,他性感的手腕上还套着她的发圈。

性感?要死,林昭然想,她可能真是被冷风灌傻了。

谢观复在门口弯身输入密码。

“我来住得少。”他请她进来,“白天也基本上在我姐姐家。”

他补了一句,就是你误会的孟医生家里。

昭然尴尬地嘿嘿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你和姐姐不同姓。”

谢观复简短地说:“我和我爸姓,姐姐和我妈姓。我去烧水,你可以随意转转。卧室也没问题。”

林昭然看着他匆匆回避的背影,感受到闪躲。想到他妈妈很早就过世,心生怜惜,生怕惹起他的伤心事,没有再往下问。

房子很大,三居室。

昭然走到客厅,中央是一座黑色的绒布沙发,地毯是浅米色,她小心翼翼地从地毯边沿脱下拖鞋。

粉红色的居家拖鞋上,有半张小猪的脸。

给谁准备的呢?

昭然微微皱眉。

在沙发坐下,四处张望。

这个家和谢观复的气质差不多,干净、简洁、空阔。沙发上随手落了几张手稿,还有一本玫瑰图册。大约是为了新绣图找灵感。

玻璃茶几上,则有很显眼的一摞时尚杂志。

她偏过头唤他:“你平时看这些?”

“是杂志社送来的。”

大约是有品牌合作?昭然暗暗想,因为霍铮之前提到过,已有奢牌开始联系谢观复合作。那是好消息呀。

谢观复远远地在水槽洗杯子,对昭然说,最近有采访,编辑给大纲之前先送了一些往期期刊给他看。

他拿了两个杯子,装了热水,过来坐到她身边。

“杯子是新的,没人用过。但鞋子没办法,只有给我姐和妙妙买的亲子拖鞋。这里除了我姐没人来过。”

除了孟医生,自己是唯一来过的人。

林昭然有一点隐隐的喜悦,想掩饰它就难免显得局促。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姐姐平时医院都很忙吗,看起来妙妙的事儿多亏了你上心。”

他语气无奈,眼中有温暖的光。

“她经常值夜班,妙妙爸爸工作也很特殊,是咱们苏市市局的刑警队队长,连请假的资格都没有。出任务更是一宿一宿地熬。所以连带着我来华京的时候,也没法住在自己家,都呆在楼下我姐家里。”

林昭然头一回听到这么地狱模式的育儿双职工搭配,真是哭笑不得,“刑警和医生,占一个都只能靠保姆或者老人家了。”

谢观复摇摇头,“妙妙现在认人,保姆最多负责接送,夜里没有办法。”

“爷爷奶奶呢?”

谢观复略有迟疑,“他们有事。”

育儿上人力资源的分配,往往关系着整个家庭内部的权力结构和历史私隐。昭然立刻打住,不再往下再问。

“你呢,不打算和我说说,怎么沦落到要留宿街头了。”

林昭然捧着水杯,说:“被男朋友…前男友先斩后奏地安排了家长见面。”

“长辈们不清楚你们之间…”

“嗯……我原本希望自己解决好,再告知爸妈,谁知道吃饭的事直接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