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怀二胎,或者坐月子。让人知道我们难道不被戳脊梁骨吗。”
林暮然重重一震,“我结了婚,连回自己家都不可以了吗?”
妈妈被林暮然的痛苦刺痛,脱口而出的咆哮却是:“谁不让你回了!你说这种话有没有良心?”
林庆与妈妈的激动截然不同,还是领导发言的口吻:“现在这是我和你妈的家。昭然没嫁人,还能这么说。你已经嫁人了,现在你的家是在九口镇,老公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阿姨换不换的,你自己和小朱商量好。没有这么回娘家的道理。过两天平复一下心情就回去。”
林暮然肩膀一耸一耸的,趴在臂弯里啜泣起来。话赶话说得密,昭然插不上,默默抽了纸递给姐姐,她没有接。
看到姐姐崩溃而无声的痛哭,妈妈用力地起身,椅子无辜地发出来一声呜咽。
她转头对林庆骂:“去什么马尔代夫,我没心情去。谁有心情谁去!”
砰得一声,主卧的门关上了。
林昭然一直心中都有个困惑:爸妈的生活里是不是有一批固定的仇人?
他们永远没事儿干,永远等着他们家里的私事儿传出去,好从暗处飞快地窜出来,坐上小板凳,开始笑话他们。笑够了再一起排队,轮流戳他们的脊梁骨,再手拉手围成圈。好像他们一家四口是那堆篝火,边走边跳,对他们说,真丢人真丢人真丢人。
精疲力竭的夜幕终于降临。
昭然和姐姐靠在窗边,一起坐在地毯上。
“怎么终于下定决心换掉阿姨了?”
“你还记得,前两天送给我两盒中式桃酥点心嘛。”
昭然懵怔地点点头:“嗯,我看你平时吃得少。就拿给你了。”
“我今早去拿的时候,发现那盒桃酥被阿姨打开吃了。我很生气,第一次指责了她。”林暮然平静地说。
被抓包的阿姨倒是非常趾高气昂,大哭大闹。细数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别墅单,以前雇主都把保时捷车钥匙交给她,由她开着买菜接送孩子,逢年过节给她买雅诗兰黛。来了林暮然手下干活,带孩子带得那么累,还没点水果零食给她准备着。饿得胃都疼了,桃酥又不值几个钱,又不是拿了什么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