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喝了点酒,心跳得一阵快一阵慢。她纠结了一会,还是下决心逃避见面,握着手机打字:我还是寄给你吧。

她犹豫着按了发送,对话框上同时跳出了一句:我到了。

林昭然起身说有点事得离开。唐斌大手一挥,请她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定会护好许老师周全。她拎起包,又折腰匆匆喝了口水。

唐斌小声嘀咕:“小霍总来接了?说曹操,曹操到呀。”

许穗耸耸肩,意思是,别问我,我什么也不会说。其实许穗也不知道林昭然一晚上魂不守舍是怎么回事。总之昭然不愿提,她也就不问了。

林昭然推开餐厅的门,看见前面车里隐约是熟悉的脸。

玻璃窗降下,戴着金丝眼镜戴谢观复,对她说:“上来吧,这里不能久停。”

谢观复在车里穿得很少,只有一件稍厚一些的衬衣,袖口卷在手肘处。他有很好看的手臂线条,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纤白修长。

林昭然坐上副驾。车内空间狭窄。冰凉的空气似乎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呼吸,瞬间变得温热。她害怕尴尬,连忙取出包里的小熊和一塑料袋子棉花,递给谢观复:“这次病情严重,麻烦你了。”

谢观复笑着看了看掏去内胆的小熊,蔫不拉几地倒在自己的虎口,像一只瘪了气的气球。

他放到后座,视线落在系安全带的林昭然身上,边开车边轻松说:“我会择吉日给它动手术。”

她往前看了看:“前面能停车吗,你把我放地铁口就行。”

“你吃完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谢观复没有半点要停车的意思,一字一顿地回应她:“我不觉得麻烦。”

林昭然捉着安全带,假装没有听清这句话。

林昭然走的时候,唐斌目送了她的背影。等他喝了口酒,再抬头的时候,恰逢谢观复接上昭然,打了方向盘,将车子掉了头。

唐斌的视线从门挪到右窗又挪到左窗。眼睛瞪得铜铃大。

这这这不是谢观复的车吗?

他不是说周五有事来不了?

微信也不回,但其实就在这附近?

太过分了,这家伙最近隔三差五住回市区也就罢了,还整天神神秘秘地拿着手机。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谢观复打着方向盘,问:“你喝酒了?”

林昭然赶紧捂住嘴:“味道很重吗?”

她放下副驾的挡光板,推开镜子,双手摸着脸颊,左右转转脸蛋:“唔我明明才喝了两杯。脸好像也很红。”

红灯,车停下来。

林昭然眼神闪躲,硬着头皮被他打量。

谢观复问:“你着急回家吗?”

“嗯?”

谢观复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自打谢观复说完这个话,车子就开始偏离市中心。路是不堵了,但是越开越暗,越开越偏僻。饶是林昭然这个本地人,也半点不清楚要往哪儿去。

她问:“去哪儿啊?”

林昭然偷偷捏着腿上的围巾,心里有一瞬间想,完了完了,该不会精明一世活到快三十岁被骗了抛尸荒野吧。真是美色害人!

谢观复见她警觉起来,忍俊不禁:“前面是金珠山,当地人也很少知道。虽然不收费,但也因为没经费修路,不好爬,一直很荒凉。这几年因为徒步和露营火了,连带着这座山的游客也多了起来。”

车子行驶到山脚的空地处。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林昭然扒拉着车窗,眨着眼,绝望道:“我不要夜爬,这天会冻死的!”

“这有苏市最好的宵夜。”

谢观复停好车,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