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谢观复回到望园,坐在绣架前,绣了很久。看着眼前这幅底稿都修改了数十遍的绣图,针脚的白雪上洒满阳光。他技艺已很纯熟,但仍然花费了不少力气,将光影和积雪的形态描摹得栩栩如生。抬头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空荡荡的二楼,暖色的夕晖落入。金黄一片,像是烫的。
他被巨大的空虚感笼罩住。
与林昭然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他们每天都发信息,几乎隔一天就会见面。肢体接触变得频繁,亲吻她也变得自然。但谢观复总觉得林昭然在后退。到底是自己期待太高,落了空,还是他错看了,误以为林昭然是一旦点燃就熊熊燃烧的小火苗。而实际上,她并不是。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都仍像是不能见光的地下情人,在一个又一个场景里切换着见面,拥有一些甜美而饱含激情的相处时刻。然后在日常生活中彼此毫无交集。
可是现在的情况又变得困难。他无法想象两个月后,就能判断外婆是不是阿兹海默,是的话,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连住在华京,住在林昭然更近一点的地方,都变得无法实现。
谢观复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头有些晕。好像嗓子也有锐利的疼痛感。他隐隐担心是不是胳膊上的伤口感染了,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林昭然坐在办公室里,给谢观复打电话。他没有接。只有熟悉的语音留言提示。耳边是食堂阿姨和保洁阿姨准备收工的谈笑声。
她在工位的椅子上坐着。忽然觉得这一切都难以忍受。收拾好包,离开了国华。
其实这一天有一个非常棒的消息。
年前的那封调职意愿询问的邮件,林昭然回复了拒绝,今天终于有了回音。HR 撤回了调至投资部的计划。等同于,和霍军的那场球,那次表态起到了作用。
她又截图发给谢观复。
他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复。又是到了半夜,谢观复才给她回了信息。问她怎么样,是不是算解决了。林昭然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我微信,她只说没什么,工作保住了。和你分享好消息。
“太好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