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不认识吗?”

这困惑绕在他嘴边纠缠好几圈,是胸中的一股气,下不去,泄不掉,又很难吐出来。要解决仿佛很难,咽下的是苦水,吐出的是泔水,怎么做都破坏美感。

但今晚,这个问题已经梗在喉口,不能再装作无事发生。他需要医生作诊断,是吃药还是开刀,必须要有了结。

明明前一夜她的吻流连过他全身,但聚会时,他们像毫无交集的过客。当然,他不是不理解,但扪心自问,他不喜欢这样。

情人如何以朋友身份自持?

他讨厌极了这种气氛。

终于问出口,周子琛才发觉这样的直接并不会让自己好受,反而心跳得更快,紧张之中他饱含期待:医生,我希望我还有得救。

那双眼不笑了,眉间蹙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常。

他听见陈菲理智分析:“我们已经一起录制了好几天的节目了,怎么会不认识呢?”

她合理地指出对方逻辑的漏洞之处,并加以反驳:“我们只是还没那么熟而已。”

床上的亲密当然无存,他当然知道也见识过很多次,眼前这个人在未达目的前有多执着,好听的话像不值钱的豆子,拼命吐露,从不害羞。

对方话里话外,都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女人的语言组织很快速,也有条理:“这样不好吗?不过分曝光,也就不必担心之后不好收场。更何况,谁都有机会和其他人接触看看,也许里头有女孩儿是你的心仪对象,你动心了也能毫无顾忌地去追求,不是吗?”

语速很平常,但他却觉得信息量很大、很密:“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了断关系,别恶心其他人。”

动心、恶心、了断。

他向来是捕捉关键词的好手,这是读书时效率高的秘籍之一。周子琛却在此时觉得头痛,连开口都有无法掩饰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