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菲这辈子直觉的高光时刻之一。明明是乖巧无害的装扮,她却无端地察觉对方有属于野兽的气息,像有着敏锐杀伤力和蓬勃待发肌肉的猎豹。

陈菲本意并不想观察对方过多。她一个偷摸跟在人后面,如若再猥琐一点,可以被报警以性骚扰为由和阿 sir 伸冤的人,唯一的诉求是可以安全回到学校。

就这样走了十多分钟后,粱屿忍不住回头问陈菲:“我们要打车回家了,请问你还要继续跟我们到什么时候呢?”

语气听起来还有点气急败坏。

陈菲在思索了两秒以后,做出了 i 人此生最 e 的举动。她十分诚恳、真挚地对着两位明显不欢迎她的陌路人,硬着头皮说:“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回到学校,这个时间点太晚了我有点怕。车费我来出!”

粱屿本意是想劝退陈菲,哪知道对方居然死皮赖脸,丝毫听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两人目光默契地一起看向季让。

粱屿想让他帮自己说话。至于陈菲,她早就看出这两人之间主事的是谁。

后来回忆起那天晚上,粱屿郁闷得要死。那时他正和季让吵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架。冷战一个礼拜有余,好不容易才把人约出来哄好,打算在返程的路上趁热打铁,彻底和好,甚至还能动动手脚亲亲我我之类的,结果计划全泡汤了。

陈菲恬不知耻地跟着他们搭乘同一辆车,路上和季让没说一句话就算了,就连回了学校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 kiss goodbye 都没有!

渣男!

隔天,好巧不巧,粱屿在大礼堂又遇上了陈菲。

十月校庆,学生会各部门联合准备这一场晚会已有半个多月。陈菲作为新闻系的节目负责人,正在校对采访稿,准备即将到来的杰出校友采访。

就在陈菲挨个核对采访名单,准备最后交代一遍采访任务的时候,新闻编辑部的学姐和季让一起走了过来。学姐和陈菲打了个招呼,介绍来客:“这位就是季让,我们学校外聘的心理学副教授。”

季让。

陈菲几乎一瞬间就回忆起采访人物的资料中,有关季让的信息我校最优秀的心理学人才之一,本科毕业后在英国深造了七年才又回到母校,是目前港城炙手可热的心理咨询医生。

当这一切信息在脑子里浮现后,陈菲懊悔昨晚的冒昧行为。果然喝酒误事。

就在陈菲想干巴巴打个招呼以缓解尴尬的时候,就听到有人隔着老远大喊季让的名字。

三个人闻声望去,看到了粱屿。作为本场校庆的友好赞助商之一,粱屿在家呆着无聊,闲着没事干就想来凑凑热闹。

今早粱屿睡醒后,收到季让的短信,说有个在大礼堂的采访,中午就不一起吃饭了。粱屿是什么顶级恋爱脑,猴精得要死,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明显示好的时机,屁颠屁颠收拾好自己就往大礼堂走。

喊完季让,粱屿就发现昨晚一起拼车的那个女生也在,当下觉得过于巧妙:“你怎么也在这,你叫什么?”

陈菲老老实实自报家门,顶着学姐吃瓜的目光,复述了一遍昨晚发生的故事,然后又认认真真地道了个歉。

她当时真的窘迫到能在港抠出一套 500 尺的海景小房,infp 最擅长的不仅是替人尴尬,还有替自己设想无数尴尬反应。

学姐惊奇他们的相遇,当下拍板,中午一起吃个饭。反正这一桌四个人,有两个半老乡。

学姐和粱屿都是闽北人。粱屿自小在闽北长大,和母家关系更亲近。 直到成年以后,才回到香港认祖归宗。

而陈菲是地地道道的闽南人,讲话有着隐隐约约的海角腔调,多一分太嗲。

闽地人走南闯北,尤其爱组织大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