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过去很久,也可能是安静氛围下,紧张感带来的错觉。

半响,他张开双臂,微微扭着上半身,似乎叹了口气:“抱一会儿吧。”

陈菲僵持着,直勾勾地看着他。于是,周子琛起身,站在女友面前,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将人环绕在自己的腰腹侧。

“那就之后再说吧。”

拥抱,情人间最无可替代的私语。在气味相融间,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显然,周子琛也想起了这段往事。

莫名其妙被抓包的尴尬让周子琛在看到陈菲波澜不惊的微笑时隐约产生了恼怒,多年前他就总被陈菲的情绪牵着鼻子走。像白色纹身褪色后,经年的日晒风吹不会让它消失,但却变成一道疤。

这是为了得到美和爱的代价。

看向周子琛的目光不止一道,稍显复杂的神色后期网友如果不拿放大镜分析,也不见得能发觉。这样想着,陈菲也就更显放松,甚至还有精力能应付几句众人的调侃。

张婷诗兴致勃勃,称呼也变了:“周老师具体研究什么方向?贵司还招人吗?”

专业对口的两人在恋爱综艺里总会被牵线搭桥,更何况是当事人主动提及。

“我们目前主要研究 drug delivery system。”周子琛又收敛好情绪,恢复风度翩翩形象,礼貌,亲和,抛出有来有回的社交问题:“你目前没有进一步深造的想法吗?”

张婷诗吐吐舌头:“有的,我导问我要不要继续申他的研究生,但我在考虑出去读。”

关霄炀是个合格的捧场王:“听起来好厉害,果然专业不同跟听天书似的。”

此话一出,全场赞同。话题又轻松地转向当年读书的苦。

关霄炀笑称,粉领子一生都在背书,结果累死累活出来月薪三千。自嘲之中其实有些无奈,律师本就是一个需要不断积累不断熬的职业。

在几乎全场嘉宾都有着稳定社会资源或清晰、暂无后顾之忧未来的情况下,才在红圈所工作半年的打工人难免感受到压力。

陈菲也想起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她在杂志社实习,拿 50 块一天的实习工资。

那个暑假陈菲过得不算愉快。

那年,她申请了香港的研究生准备读新闻学,但她爹陈志胜并不死心,秉持着一手包办的想法,想给陈菲送进他觉得还不错的公司里做个闲职,希望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在合适的时间结婚生子。他也算功德圆满。

为这事,陈菲经历了成年以来和陈志胜耗时最长的一次冷战。至于她妈蔡女士,别看日常在任何问题上都跟陈志胜意见相左话不投机,一到教育小孩,不管对错,先和老公站一边再说。

陈志胜停了陈菲的卡,勒令她所有的朋友都不许借钱给她。

她从小就是有多少钱花多少的性子,不够再要,反正从没少过钱花。也因此,陈菲当下虽然硬气,但也拿不准之后的学费究竟会不会需要自己付,借住好友舒意家一周后,在鹭岛租了 2500 一个月的小单间。

那是她第一次自己租房,决定得匆忙,几乎所有租房会踩的雷陈菲都中了。

二房东诚意满满地在隔断房里摆放冰箱、衣柜、梳妆台、沙发和床,跟要参加全国收纳比赛似的,展示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装修魔法,空间里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

加班到十点,打开灯的那瞬间,陈菲看见黑暗中在梳妆台上缓慢移动的蟑螂窜上床头。她向来是怕这些虫类的,颤抖着举起拖鞋想给对方致命一击时,蟑螂也快速移动,钻进床沿的缝里,消失不见。

北欧公主风的装修,床板笨重且与地板相接。她筋疲力尽,不说凭她自己的力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