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现在那个医院床位紧张啊?好吧,我问问医生能不能转到别的医院。”
冉雾靠着墙,醒神的那会儿功夫,又听到冉楚硕换了个人?打电话。
“您好,方?总是吗?我是冉楚硕。”
“……”
“对,那家小企业是我开的,我想请您帮个忙,是这样……”
冉楚硕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给?奶奶转院这件事压垮了他的腰一般。
直到此刻,她也?醒神了,起身走到洗手间内洗了把脸,回到病房内,看到母亲林淑棠也?在四处找关?系托人?问在京城肿瘤医院有没有人?脉。
病房里悄无声息的,冉楚硕和林淑棠害怕打扰奶奶休息,纷纷走出病房,走到楼梯间打电话托关?系问。
爷爷看了她一眼,让她先坐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爸妈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市场被大企业垄断,他们在市场上的份额被压下不少,很?多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离他们远远的,生怕被沾上腥。”
爷爷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睡觉的时候,你奶奶醒了,知道自己这个病不好治,就?说不治了,活了一大把岁数,不能因为?这个病把你爸妈压垮,现在他们两个都背着不少贷款,银行天天给?你爸打电话催债。”
这些?信息确实冲击到了冉雾的心,她是真的没想到现在家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是破产也?不为?过。
渐渐的,她眼眶发酸,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小时候的画面。
那些?在寒暑假时期,她一个人?被父母送到乡下老?家,只有她一个人?,当时弟弟都在麦城市中心空调屋里上兴趣课。乡下爷爷奶奶不舍得开空调,她在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一个房间睡觉,奶奶会在半夜给?她扇风,替她擦好花露水,防止蚊子在腿上咬大大小小的红包。
她还记得,父母当时的生意并不是很?大,爷爷奶奶六十而耳顺的年纪为?了赚出买空调的钱,将近四十度的大夏天会下地做农活,面晒黄土背朝天,直到现在,爷爷因为?常年干农活腰部落下病根,做了手术都无法?彻底痊愈,弓着腰走路,后背和腿像折成一个钝角一样,根本直不起腰。
奶奶这一辈子都没享过福,印象中仿佛只有在她高考分数下来后,拿到利山大学的通知书的时候,高兴得合不拢嘴,像个小孩子一样。
而冉青去世那年,在家里所有亲人?里面,只有爷爷奶奶觉得不是她的错,心疼她从小就?被父母虐待,他们不会重男轻女?,只会觉得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就?是最好的。
可现在,奶奶即将步入高寿之年,却又被病魔缠身。
想到这,她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负能量在此刻宛若洪水猛兽般涌出来,挡都挡不住。
爷爷也?没想到冉雾居然哭得这么厉害,他扶着床边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冉雾走过去,轻轻拍打着冉雾的肩膀,“别哭了,小雾。”
已经睡着的奶奶似乎是感?知到孙女?的难受,慢慢睁开双眼,略显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注意力被冉雾吸引过去,偏头?就?看到冉雾捂着脸不停哭的场景。
她声音有气无力,布满皱纹的手缓缓举起:“是谁欺负我们小雾了,来……奶奶怀里。”
冉雾迷茫抬头?,手放到一边,对上奶奶的目光,愣了下,哭得更厉害了。
她站起身走过去,牵住奶奶的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奶奶,没人?欺负我,我没事。”
“乖……”
奶奶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便被林淑棠和冉楚硕推开,两人?脸上带着挫败,一看也?能猜到,没有人?帮忙,奶奶这次的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