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陆荣,说出的第一个字竟然在颤抖:“结束了吗?”

越弥穿着围裙,将妈妈的尸骨放在铁架上,让她观看最后的复仇。

她正在用刀子做收尾工作。戚成玉的身体像一只被肢解的鱼,每一片割开的肉都像泡白的鱼鳞一样向上翻起,凌迟的痛苦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灵活地拿着那把小刀,将他手臂上削起的半片肉小心地,完全地割下来。

卡式炉过于危险,所以她放了一只很小的煎锅。

油热的香气在空中蔓延,她在戚成玉绵延的惨叫声中将这片肉放到锅里,用筷子翻炒。

戚成玉歪着头,他看到越弥将他的肉放在平底锅中翻炒。她没有加入任何佐料,在炒熟以后就将它夹出来。她先嗅了嗅气味,然后张口咬住肉片的一角。她咀嚼着他的肉,像是在品尝极佳的菜肴,缓慢地闭上眼睛。

戚成玉肝胆俱裂,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女人她在吃他的肉,她在吃他的肉!

鬼魂在吃他的肉!

鬼魂在吃他的肉!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许多飘忽的影子,向钢床围拢。徐有红,徐明月,赫雪海,仇迈……还有许多他记不清名字的人,有被他强暴过的女人,有被他折磨而死的男人。他们的影子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海市蜃楼似的在他眼前晃着。他的五脏六腑痛得出奇,割开的每一处皮肉都被越弥均匀地刷上了热水。他惨叫着,挣扎着,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片片割下,落到那个盘子里。

滋滋的油烟中,那些影子用触须似的手拿起他的肉,大口大口品尝起来。

他的身体被剁碎了,嚼烂了。他看到黑魆魆的影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好痛,他好痛,谁来杀了他!

“戚成玉,你知道我为什么放过戚衍吗?”

她从许多个黑影中穿过,在他身旁停下来。

“他和你不一样,”她把煎熟的半片肉轻轻塞进他布满污血的嘴中,“他把徐有红的尸体放在调查组的车上时,是不是在和我想一样的事情呢?”

“这架钢刀是我从一个推理小说家写的故事中看到以后,一点一点照着书中的内容复原的。我用戚衍给我的钱,慢慢地把它升级改造”

戚成玉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尝着自己皮肉的味道,听到凄厉的呼号,无数团黑影彻底压了下来。

越弥拉动绳索,按下启动装置。

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场地中响起,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从钢床上滚下,落到了她的脚边。

始终坐在暗处的徐青峰将烟熄灭。

他将铺在钢床下的塑料布慢慢收起,兜着这些鲜血和戚成玉的头颅,将他支离破碎的躯干和头颅包裹起来。越弥则摘下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尸骨收回袋子里。她低声地在她耳边诉说:

妈妈,你看到了吗?

朦胧的夜色里,渔船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流。她和徐青峰将那颗头颅抛进冰冷的海水中,乘船在雪中看向岸边。她把装着母亲尸骨的袋子放到他手上,踮脚抱住他。徐青峰垂着眼眸,他好像笑了笑,弯腰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

“你辛苦了。”她轻声说道。

他们躺在沙滩上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徐青峰侧头看着她平静的脸,她的脸上有幸福又宁静的微笑。

渐渐的,他也睡着了。

越弥轻轻起身,她在夜风中走向安静的码头。

一辆又一辆车的灯光让徐青峰惊醒,他猛然坐起身寻找越弥的身影。车辆一直开到码头上,纷纷的飞雪中,戚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站在那条桥梁的尽头,发丝被风吹乱,被雪模糊。她听到了他的喊声,停住脚步。

戚衍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