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弥脸上难得出现被惊吓到的神情,她很快回神:“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出差了吗?”

还有什么事比准备趁夜逃走时一打开车门发现戚衍坐在里面更惊悚的事情?

戚衍将手机放好,他的声音略有起伏,听起来甚至像关心。

“弥弥,你要去哪儿?”

戚衍钓鱼的把戏还真无聊,搞了一辆和严鸣一模一样的车,怪不得今天别墅外面没有开灯。

越弥现在没有丝毫翻墙被逮到的恐惧,相反,她有恃无恐:“当然是趁你不在赶紧跑,戚衍,每天都得看到你,我都看烦了,看够了。”

她双手环起,忽然翘起腿:“戚衍,你舍不得我可以直说。”

戚衍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示意前方的司机将车开回别墅:“越弥,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始终都自以为是就好了。”

越弥笑得更开心:“你不是一直自以为我爱你吗?这难道还不够自以为是?”

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戚衍死死地抓住她要伸过来抚摸他脸颊的手。

他注视着她温柔恬静的脸颊,像是恨不得将她盯死在自己的视线里。越弥却在他愤怒与冷漠的目光中怡然自得,她看着那只快滑到她颈上的手,不禁笑出声:“你又舍不得,干嘛每次都装腔作势的吓唬我?”

她躺下来,抬手轻轻地摸向他的胸膛。

那道疤好像很深,很长。隔着西装衬衫也能感受到那道异样不平的突起。

这个动作的挑衅性远高于她的言语,不断地刺激他的神经。戚衍猛地抓紧她的手,眼睛里像能滴出血。然而越弥却不将他的怒意放在眼里,她歪着头,在那只手即将掐到自己颈上时垂眼:“戚衍,你舍不得。而且你忘了吗,我怀过你的孩子。”

她一只手抚摸他胸膛的疤痕,另一只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

“如果不是戚成玉,我们之间将没有任何仇恨,她会活下来。或许很像你,是个漂亮的孩子。”

戚衍的手指猛然抖了抖,在自己失控前闭上眼睛,他放弃和越弥继续对话,在徐青峰打开车门后将她抱下车。他步子很快,像是怕将她抱上去的这几分钟也会从她口中听到血淋淋的事实。

越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她笑了笑,眼角却又垂下来。

戚衍将她放到床上,她却不放手,回头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亲密的拥抱,他们依旧保持着肉体关系,过程却充满怨恨。他短暂地被这个拥抱迷惑一秒,旋即转神,冷冷地看着她的神情。

越弥会耍的花招他一清二楚。

接下来,她会抱怨自己冷,会抬头亲吻他。

越弥抬起头,似乎想要吻他,却又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停下动作。

“戚衍,这么久以来你想过我吗?”

戚衍似乎觉得可笑,他看向她一片澄澈的眼睛:“如果不想你,我怎么会去找你?”

他想她想得要疯了想把她抓回来,时时刻刻折磨。

肺部的裂伤和心包填塞的恢复期极其漫长,即使完全康复后他也时常在半夜因胸口的闷痛惊醒。他在病床上,千百次,辗转反侧,每吸一口气都痛不欲生。然而这些痛苦都比不上他昏迷前最后一点记忆所带来的痛楚越弥将鲜血淋漓的刀从他胸口拔出来,把柔软的红色丝带系到他手腕上。

用冰冷又绝情的声音告诉他,她从未爱过他。

“那你不该想我,不该把我绑回来。”

“我告诉过你,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我现在所得到的每一个结果,都是我想得到的结果,”她轻轻贴近他的耳畔,“现在你在我这里,那谁在因为高血压和心脏病住院,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人的戚成玉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