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弥闭着眼睛数了几十秒,从窗外向后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现在陆荣应该正在跟着她。司机将车停到良家花饽饽门口,她依旧摇摇晃晃地推开车门,从两家店中央的过道穿了过去。
陆荣在车内等了一会儿,莫大的好奇心和一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驱使着他现在下车跟上她的脚步。
但两秒以后,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抬头向前看。
一百米外,戚衍的那辆库里南正停在那里。陆荣轻舒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下车跟上去,抬手点燃了嘴中的烟。
戚衍推开那扇小门,没锁,铁门再次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阴冷的过道中漆黑而又安静,他推开第二扇门,白炽灯亮的熏人眼睛。正对着门的床上,越弥蜷缩在被子里。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有略带几分痛苦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被子上盖着他的那件西装。
越弥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动物,脸朝着门,手臂不断发抖。
戚衍看着她。
不得不说,如果越弥的目的是引起他的注意,那她的的确确做到了。他当然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美人计和苦肉计都看不穿,但奇怪的是,他现在竟然对她接下来要耍什么把戏感到有几分期待。
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像越弥这样明明白白将欲望和野心写在脸上的女人,准确的说,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么虚弱的状态下还能展露野心的女人。
她的野心和这具死气沉沉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戚衍看着她,她靠着铁床的栏杆坐起来,青白的手指抓住了栏杆。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怕我在没给你办成事之前死在这里。也不对,你是怕我告诉你徐有红的事情之前死在这里,”她声音很慢,“还是你觉得我白天的说法不错,想和我发展其他关系?”
戚衍站在门口,将她后半句话直接忽略:“十分钟之内到门口,你会拿到一间新房子的钥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在我对你所掌握的信息失去兴趣之前,你都可以住在那里。越小姐,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只等十分钟。”
越弥的职业习惯是讨价还价:“十五分钟可以吗?我现在走两米都难受。”
戚衍没有说话,他看向对面墙上破旧不堪的钟表。
“九分四十秒。”
“还有,你说的对我失去兴趣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越弥故意省略曲解他的话,以营造一种别样的氛围。她慢慢地推着被子,这个动作让对面的人看清了她的上半身。
她白到发亮的脖颈和手臂上有大片呈团状散开的血点,像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
她从床上一点点挪下来,在自己的外套外面披上他的西装。
“我没力气,我是一个病人。”
她在说话,但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目光好像穿越他,看向他身后的墙壁。
“你抱我出去行不行?”
她坐在床上,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赤着的脚悬在床下,小腿上也有小片的血点和淤青蔓延。听到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戚衍多看了她一眼,但似乎已经失去耐心,漠然起身打开门走向门外。
越弥看着他的背影,笑容轻蔑又冷漠。
她开始扶着床缓慢地向前蹭,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每走一步,喉管和身体里的灼烧感都加重一分。那种疲惫感像水泥一样拖着她的身体向下拽,她抓着门框,穿着拖鞋的脚迈入黑暗中。
只踏出一步
他在黑夜中折返,脚步很轻,冰冷的气息扑到她身上。他的手臂向下伸展,触碰到她时没有犹豫,似乎凭借记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