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蛇放进徐青峰提来的笼子里,俯身将越弥前胸的纽扣扣起来。

“越弥,我们家已经不能再有更多动物了。”

阳光下越弥的皮肤几乎白的透明。她的长发像旺盛的藻类植物向后垂去,闻言抬起脚,踩着他的手懒懒抬眼:“那你把我放出去,我带着我的动物们还你一个清净。对了,我要把 lucky 也带走,它在这里过得不快乐。”

戚衍握住她的脚。冰凉的,脚踝向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点。

“lucky 是我的狗,”他纠正她,“你要带走也不能带走我的狗。”

“现在是我的了。”越弥抬头。

越弥靠着长椅坐起来:“你早出晚归,我找不到什么和你说话的机会。现在我想再问一遍,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又不肯放我走。好吧,其实我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即使不做这次法事,我做别的法事也要每次休息一周甚至两周以上。你不需要对我这么负责,无功不受禄。”

她说这话时垂眸,似乎难受极了,身体向长椅的靠背倚去。

“人这一生都是命。”

戚衍到现在为止人生中所有决定都是在百分之百理智的情况下做的,他厌恶被情绪主导抉择的感觉,也不容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任何失控的可能。越弥虽然看起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但很多时候她的行为背后竟然有理智存在,在他看来有些诡异。他承认自己因为越弥产生了过分的情绪,也就是说,实际上逐渐违背规则的人是他。

越弥才是那个遵守规则的人。

这一点,他实在不能接受。

他捏住她的脚踝,掌心摩挲着这段纤细的骨骼。冰冷的腕表蹭在她的皮肤表面,有些不舒服。她却没反抗,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向他的下巴。抬一抬手,她将脚抽出来,转身躺下,枕上他的膝盖:“你就承认你爱上我了有那么困难吗?爱上我本来就是人之常情。”

她那么漂亮,还那么有本事。

还那么善解人意,爱护小动物,有正义感和丰富的同情心。

戚衍的神思被这一句话召回。

回家的三十分钟前,他还在考虑如何重新界定他和越弥之间的关系。因为她肯定不再是单纯的乙方,世界上没有哪个乙方敢这么嚣张。她也肯定不是他金屋藏娇的对象,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过复杂的肉体关系。

没有发生的原因,以前是对她没有多余的欲望。

现在,并非没有。

所以其实越弥只是单纯来折磨他的。

他看她一眼,准备去摸她的脸,被她一把打开:“你刚摸我脚了。”

他的手停在她身侧,横在她肩下的手臂将她向上抬起,包裹在自己怀里。他微微低头,在越弥震撼的目光中俯身吻向她的唇,冷而柔软的唇从她的唇上一扫而过。片刻间光影移动,心跳声逃出心脏。他抬手遮住她额前的阳光。

“是这种关系。”

越弥一整个晚上都在房间里踱步。

戚衍打开房门,她警惕地向后瞄去。

他则很欣慰,因为今天她没有躺在地毯上模仿 lucky 的叫声。上一次惹她不爽,她就躺在地毯上模仿 lucky 的叫声,模仿得惟妙惟肖。他以为 lucky 从笼子里跑到了房间,循声找过来才发现是她在模仿狗叫声。

她会模仿十种以上动物的声音,她们家的人都会。

她威胁他如果再对她不好,她就要用叫声号令百犬,把他的家团团围住。

戚衍那一晚真的在搜索引擎上搜了“妄想症与精神病的关系以及两者的表现”。

她吃完晚饭还没吃药,见戚衍走进来,她主动端着水抠出药吃下去。一边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