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一眼她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这里是我家。”
意思是他进哪个房间都合理吧?
越弥眯着眼睛笑了笑。戚衍转头看她:“在看什么?”
越弥手中的遥控器下还压着一本小册子,她用手盖住,似乎不打算和他说。戚衍并不清楚被别人冷落的滋味,所以一开始他认为越弥只是在闹小脾气,直到越弥不再溜门撬锁找他,他才意识到越弥是在有意“冷落”他。
或许也不算冷落那天是他亲口说的“交易结束”,足够人耿耿于怀的四个字。
他进来时端了一杯越弥爱喝的普洱,现在奉上:“打算和我分手吗?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越弥的手掌撑着脸,闻言伸出一只手向外扇了扇。戚衍可能是在说梦话吧,她听不太懂,只有足够无耻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她坐起来看他,笑容温柔:“怎么会呢?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戚衍看向对面的电视,主题曲的声音飞出来,屏幕上出现四个大字“还珠格格”。
他上一次哄女人是七岁时哄自己的妈妈。
戚衍沉眸,脸上盛着淡淡笑意。为了表示诚意,他今天在书桌上放了一个五百克黄金做成的缩小版神台,原本以为越弥会像之前一样顺手牵羊。但过去七个小时,它还好好地待在他的书桌上。
“弥弥,今天不去我的房间过夜吗?”
越弥刚看到紫薇进宫那一集,为紫燕两人的姐妹情感动的双眼冒泪。但戚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伸手挥了挥,又摇头:“你让开,挡到我了。你刚才说什么?去你房间过夜不了,我们的交易都结束了,这样不太好吧。而且和你一起睡你又不让我碰,穿得比我还严实。”
他不应该再自找没趣,想到这件事的这一秒,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荒谬。
越弥本质上只是他雇佣的员工,老板没有义务关照员工的情绪。
但他刚刚站起,瞥到她小腿上的血点时又停住脚步若无其事地整理着睡袍的带子。
“今天吃药了吗?”
这一次越弥住院,医生将她之前的病历详细看了一遍。越弥之前每次的治疗都是进行了几天就结束,直到下一次病情恶化再来住院。她住院的时间刚好与她“接单”的时间重合。最严重的一次,市人民医院甚至给她下了病危通知。
越弥没有家属,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她同样也没有人照顾,几天以后就会自行签字出院。
也就是说像那晚一样让她冷汗直流的痛楚,起码已经重复过几十次。
戚衍心中像忽然有一杆天平倒下,一侧的细沙缓缓向另一侧流动。她痛苦的呼吸和压抑的呻吟敲动着天平的铁皮,产生一阵足够悠远的回响。他的血液因此震动,传至大脑,最后来到手上他握住她的手指,低头问道:“吃药了没?”
越弥很烦自己在娱乐时被人打扰。戚衍低头时的影子遮在她眼前,她一抬头,撞上他海水一样深邃的眼眸。她反手勾着他的手腕,身体像秒针一样顺时针走了一圈,然后勾着他的肩坐起来,声音懒散:“吃了。”
说谎,她连药盒都没打开。
医生给越弥开的药是一种激素类新药,对血小板减少的症状有显著作用,一盒十四粒,每盒 1700 元。越弥才不会买这么贵的药,她宁愿把这个钱拿来买吃买喝。戚衍将床头的药片剥出来,温水也送到她手边:“先吃药再睡。”
越弥烦躁地转头:“我说我吃了。”
但她转头的动作立刻就被止住。戚衍手掌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药捏进她的口腔,然后直接将插在温水里的吸管塞进她的嘴巴。越弥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把药片顺了下去。她抬起手就狠狠捣了一下他的肩,咳嗽两声:“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