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翻行李箱,找出退热贴和美林。出门前她随手拿了两片退热贴和小量装美林塞进行李箱,防着他途中生病。

两人一起给他擦擦汗,叫醒他喂了美林,贴上退热贴,他迷迷糊糊倒是很快又睡着。她坐床边看着他,整个人完全被掏空。

“你需要休息,上床好好睡一觉,我看着他。”他蹲她面前,拉上她双手往唇边轻轻触碰,眼里怜爱至极。

她抽回手,“他现在这样不需特别照看,睡一觉就好。你出去睡吧。”

都看得见彼此的疲惫。

他抿嘴笑笑,起身,“好,有什么随时喊我。”

出来他一个人坐了会,一堆工作电话和信息未回,有人催签批文件,看看时间,已近凌晨一点,处理了下信息和 OA,办理那辆车的第三方还给他来电话,说明早六点才能把车拖走,还得来找他拿证件。

沟通完这事,他躺下一个多小时睡不着,折叠床可能是临时凑的,很薄,支架有些问题,翻身还发出“嘎吱”响,他听着烦躁,干脆拿了枕头睡沙发。

睡着了一会,早上五点自然醒的生物钟,他起身看了眼房门,拿水壶烧了开水,洗漱完换好衣服,拿手机查起航班,考虑改签延一天的可能性。

他昨天上午已订好了跟她同航班的票。回程直飞的航班多一些,明天的航班还有位置。

六点多,她开了门出来。

她早就起了床,记着上午 11 点的航班,原做了计划从这边去机场,考虑路上和在机场办理异地还车时间,8 点半就得出发。现在车出事,他自己什么行程安排她也不知道。

除了脸上弱显疲惫,他是丝毫看不出她昨晚经历过暗黑。长卷发束成了清爽的半扎发,昨晚看着有些泛青的眼下卧蚕用了化妆品遮盖,漂亮的大眼睛有柔光,唇涂了红,一件普通短袖白色圆领薄 T 恤,橄榄绿工装裤,在他眼里有一种质朴又鲜活的生命力冲击。

“多多怎么样了?”他把手上的手机插进裤袋。

“还没醒,应该没事,转低热了。”

“你睡得好不好?”他靠近触她手。

她下意识避了下。

像梦一场,这样的异地,清早起床看到他,曾经的强势压迫变温柔关切,她还不能适应这般亲密。

“平玫说她离开没那么简单。我想了下,即便谈成,她的辞职申请,董事会审批那块流程会相当漫长,不排除给她限制,解不了你的急。我想回去就找杨老板,说服他同步考虑我们找其他人选,做两手准备,你认为呢?”

她把话题突然切换到工作,提及她此行最核心的目的。

这个时候她竟想这个事。他把了下脑袋,笑,“我来不是为平玫的事。这件事回去再商量,会有解决方案的。”

“我航班 11 点,差不多要去准备出发,你自己什么安排?”

他脑子里只想她不能忘了昨晚的接触,说过的话不能当做没听见,继续触她手,拉她到怀里,“延一天再回去?让多多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延了,他应该想早点离开这里,想回家。”

和他胸贴胸之间,她躬缩出一条缝隙。

怕是她自己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给她最强的记忆点或许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惊恐。他想。

可他不是,有些难抹灭的记忆点令他对这里滋生了强烈的感觉,会留恋。

他想吻她,刚触上,来拿证的人响他手机,钱多多也醒了,喊妈妈。

跟她进房,钱多多见到他都懵,也不知道是烧晕了,还是刚睡醒觉得昨晚是一场梦,他问她,“妈妈, 叔叔怎么也在这里?”

她不好和他回忆昨夜痛苦。

他上前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