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次,在偏僻的花园荷塘里,听到传来呼救声,我未加思考跳进去救人。
那人都已经意识昏聩到沉入河底了,我没办法,只好以口渡气,让他能活下去。
这是我从书中学来的法子,没有僭越之心。
可我万万没想到,救上来的是太子龙植。
他清醒过来,呼吸微弱,见我露出整张脸,呆愣愣坐在原地,喘息着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经久休息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我出声胆怯:「祁愿。」
龙植便倦倦闭上了眼睛,嘲讽道:
「不知男女的狗东西。」
从那以后噩梦便缠上了我。
他讲我触碰他身体,罚我跪在学堂门外,任由进进出出的同窗们看我,还不准我遮盖眼睛,头发要工工整整梳起,顶着烈日。
我嘴唇干涩得要命,他也不准我动。
一天一夜。
回了府中,我更没有人看顾,要不是大伯父的嫡亲女儿发现我昏迷,叫了大夫,或许我的命就要交代到那里了。
因为我父亲只是借身为丞相的大伯父的光,在京中立足,又因为年轻时阴差阳错救过太后,得了个无足轻重的挂名小官。
更可怕的是,我娘亲是被他抢来的青楼花魁妾室,以色事人唯怕色衰,但她没等到这个阶段,就在生下我之后一命呜呼了。
而我男生女相,总低着头,身形瘦弱,皮肤白嫩似女子,被他厌弃。
他只是我的父亲,却并不在意我。
从那以后,京城里有个美貌惊天的小白脸的传闻便被沸沸扬扬宣扬出去,我因此更胆怯。
可惜太子殿下的厌恶并未结束。
我试图告诉他,水底渡气是为了救他,可他见我便眉头紧蹙,嘲讽我异香异气。
其实我的衣服只敢用荷花碾碎泡一泡洗,什么用具也没有。
他看着我备受同窗们欺辱,默不作声赞同。
甚至有天我唯一的饭食被丢去喂狗,饿了两天肚子,我啃吃屋外池塘里的荷花时,绝望地想,这条烂命或许哪天就交代出去了。
晦暗的日子里有位同窗主动与我交好。
是侍郎府庶子谭义许。
他为我送来热乎的吃食,送我干净没有破洞的衣服,还为我主动喝退欺辱我的人。
我真心以为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是个好人。
然而那天同窗们散得差不多,谭义许带我去荷花池塘,目光灼灼盯着我咽口水。
「祁愿,你知道断袖吗?」
我一向没有其他事情,便更喜欢钻研古书,对他讲的事情自然明白,却不懂他的意思。
可紧接着,他紧紧攥着我胳膊,呼吸炙热。
「我愿意一生一世为你好,你答应我好吗?」
我吓坏了。
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可惜没有他力气大。
我衣衫凌乱,谭义许强行吻我嘴角,却因为我挣扎偏移了位置,吻在我脸颊处。
方是时,有人冷笑一声。
「狗东西,此刻青天白日想做什么?」
我简直吓呆了。
谭义许更是,他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
「求、求殿下饶命。」
我僵硬站在原地,都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空荡的地方就只剩下我与龙植。
他一贯嘲讽语气:
「不愧有妓子母亲,一举一动都放荡。」
我从未拥有母亲,但总想见见她。
龙植说的话我听过无数次。
膝盖上的伤隐隐作痛,我跪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