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在半年前承诺过要带他回家的,那时候的陆野神色如何连织忘了,他只是抱她很紧,哑声说了句“好”。
她好像总是没有做到她承诺的。
之前在蓉城骗他说要嫁给他,后来在京城说要带他回家。
连织猛地拔腿望外跑,抱上陆野腰时他猛地往前一踉跄。
“我带你一起上去吧,我把你介绍给妈妈。”
“下次,下次一定!”
陆野转过来抱住她,“这个时间不合适,他们也只想看到你。”
医院二楼,有道身影立于透明玻璃前,一眨不瞬地盯着他们。
陆野抬眸和他紧绷的脸色遥遥对视,谁也没有挪开目光。
*
到病房的时候,沉母正在眯眼假寐,沉父比她早到。
难以想象这个在电视上不苟言笑,世事阅尽的人脸上会浮现那样的倦色,就被框在这间房间,框在他握着沉母的手上。
看到连织进门,沉父放低动静,起身和她去了隔壁。
病房是个套间,外面的会客室面积不比客厅小,连织坐于沉父对面,和他聊及今晚出现的各种情况,哪怕这些话已听旁人提过,可作为当事人的她才是第一见证者。
“阿织,我得感谢你。”
连织在不解中抬眸,沉父说,“这声感谢不是父亲对孩子作为的理所当然,而是你救了我妻子,让我不会抱憾终身。”
他们是联姻夫妻。
沉父大短时间在外忙碌,而沉母有他没他都行,在连织印象中他两没爱情的,只是利益绑定。
那么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沉父比墨还浓重的眸色里,流露出来的那丝惊痛是怎么回事。
连织摇头:“爸,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织.....”
微阖的病房门传来沉母的声音,连织立即进去。
有女儿跟没女儿在跟前是两个样,刚才还担惊受怕,如今却只拉着女儿问短问长。沉父隔着窗门在外看了会,给她两留足空间,离开了。
确保女儿身上没有针扎的伤口后,沉母放下心,问道。
“和我说说和今晚那位姓陆的警官是怎么回事?”
连织惊讶:“妈,你”
“妈妈又不是傻子。”沉母说昨晚她虽然恍惚,但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对方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他喜欢你是不是?”
或许是早上那一幕太过戳心,连织这次没有隐瞒,真假参半将她和陆野的牵扯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从高中做校友的无感,到蓉城京城重遇,他对她很多次表达过青睐。
沉母呡唇笑:“所以他和小宋其实都在追你?你呢,对谁好感多一点,不然两个都有。好啊你原来一直瞒着妈妈。”
“啊呀!”
这个问题可太复杂了,准确的答案当然是陆野啊。
连织认真地看着沉母,“妈妈,你不会觉得我这种处理方式会丢家里的脸.....”她不明确回应,就想探探他们的口风。
沉母摇头失笑。
可能以前会,将家风门楣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沉母自然不会愿意女儿陷入这种三角风波里,因为流言只攻击女性。
但这次生死经历让她突然将某些理念放下,瞧瞧她秉持着大家风范教育出来的沉希是什么样子,而他们的亲女儿在没有父母照看这些年,成长得这么好。
任何世俗标准不过都是笑话。
“你开心就好,不用管别人的想法。”
沉母抚摸着她的脸,“若真的闹出了岔子,有妈妈去帮你兜底。”
没有人对连织说过这种话,她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