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输了。
车窗降下,夹着烟的手搭在车檐上,抖落的烟灰转瞬被黑暗吞噬。
沉祁阳冷眸幽戾,一眨不瞬盯着远处拥抱的身影,阔别重逢,他们连拥抱都让人看起来窒息。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胸膛。
看着看着,他眼里泛起一丝猩红。
原来自始至终被放弃的只有他。
*
“这大半个月到底什么情况?”
出租车里,她手被陆野握在掌心。男人手掌的热源源源不断传过来,让人觉得安心坚定,好像什么都不想只用跟着他就行。
连织转头看他。
“为什么你不让你父亲有动作?”
陆野:“你去找过他了?”
看着他眼底浮现的笑意,连织摸了下鼻子,“就是顺便问问而已。”
陆野被调查这段时间局势发生大动荡,接着他便安然无恙出来,看她隐隐有怀疑的苗头,却想听男人亲自说。
陆野清黑的眼睛盯着她。
“引蛇出洞。我涉嫌被捕,才会让有心人迫不及待有动作。”
连织:“所以你之前便知道。”
她眼眸睁圆,微湿的睫毛立马就要承载上怒意了,陆野手用力握紧,淡淡的笑意浮在脸上。
他静静看她片刻,这个时候真的不愿提及任何男人。
但他心胸并没小到要去隐瞒。
“那晚凌晨宋亦洲来找过我。”
?
是那个在伦敦街头被她撒了一把饲料的宋亦洲?
-
贪污案之后,整个警局几乎都是凌晨离开,陆野累了就直接在沙发上小憩。
可这个时间点过晚,见到宋亦洲未免觉得怪异。
“宋总这个时候来兰﹤生讀家有何贵干?”
陆野眉头微动,见到他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愉悦。
宋亦洲坐他对面,淡笑道。
“如今警局忙碌,我作为合法纳税公民,自然有义务排忧解难,这个贪污案子如今盘根错节,陆局怕是不好查吧?”
何止不好查,简直是一团乱麻。
这位行长怕也只是个推出来挡枪的替死鬼,骤然出逃国外将警方所有注意力都转移过去,但他贪污的几个大项目没有上面层层审批根本下不来,偏偏个个都装清正廉洁,忠诚于党的大话一套一套的说。
碍于身份太高,调查多次受阻。
陆野冷眼看着他,没表态。
“宋总这话意思?”
黄鼠狼还会给鸡拜年?
宋亦洲没管他如何想,静了片刻,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我倒是有一招,就看陆局有没有这个胆量?”旁边笔筒里的笔被宋亦洲抽出,他并未扯出笔筒,只沾着茶水轻轻在桌上几笔。
以身入局几个字隐隐约约,又瞬间干涸。
两双眼睛对视,彼此都是岿然不动,聪明人话只说一半。
陆野:“什么局?”
“苦肉计。”
“具体计划?”
“这我就没法告知了。”宋亦洲将笔放进笔筒里,道,“具体时间得陆局自己去揣摩。”
陆野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看他。
“宋总这是想黄雀在后?”
“这就看陆局要怎么取舍了。”宋亦洲笑了,曲手在桌上轻扣,“宋氏是地地道道的本分企业,年年上税不断。小瑕疵陆局何必抓着不放,若是因为个人之气而错过调查最佳时间,等上面证据该销毁销毁,那你可就晚了。”
苦肉计自然是以身入局,而陆野被陷进去这些时间,足够宋氏将账面做得漂亮天衣无缝。宋亦洲没打算要那位行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