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还姓宋,四叔也不怕被人传出去说是迫不及待卖女儿。”

宋叶澜单薄的嫁妆单上,后来全由宋亦洲一应补上,规模不输京都其他贵女出嫁。

“思娅小姐。”

宋叶澜由佣人搀扶着起身,她握住连织的手,鼓足勇气道,“我能不能请你一起和堂哥做我的证婚人?”

啊?

连织微眨眼。

宋亦洲是她同姓的哥哥自然理所应当,她一起算什么事呢?

很明显说出这句话她又开始胆怯,眼神在宋亦洲脸上闪烁。

宋亦洲低眸看向连织,眼底铺着温文尔雅的笑。

“看我做什么,我又做不了沉小姐的主。”

他这话礼貌而克制,仿佛他们素未谋面。

连织刚腹诽完,就见宋叶澜眼睛紧紧看着她。

“思娅小姐,拜托你可以吗?”

连织看她仿佛像揪着生存稻草般揪着自己。这姑娘不笨,对自己的生存处境很清楚。

在家里都爹不疼妈不爱的,还能指望嫁去婆家受各家器重吗?

如今有倚重自然得想进办法抓住。

若是让外界知道她和沉家小姐有来往,不提交好,都会厚待她三分。

连织也将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她并无多少恼意,相反大抵过去经历相同的时候。

反而为这姑娘懂得保护自己而感到欣慰。

“好啊。”她道。

*

宴会场内。

大概这样的交际场太过泛泛,大半的熟面孔,香槟对碰间总有人老神在在,可随着侍者恭敬再次打开宴会厅的大厅。

有人转脸过去,场内响起微微的躁动。

旁边的贵妇笑看着沉母。

“上回看见祁阳还是在思娅的介绍仪式,没想到他今日也会来,越来越有沉父年轻时的风范了。”

沉母的笑容细看有些僵硬。

是啊,沉祁阳向来是无心这些场合的,谁能告诉她最近这些反常都是因为什么。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和排场,明明晚到那么多,毛衣里套件衬衣随意得仿佛从家里刚出来,却无论走哪都足够众星拱月。

有想交际的殷勤上前,年龄自比沉祁阳大了不少。

偏偏男人还能从翻黄的记忆里找出来姓甚名谁,一声叔伯叫得对方自动弯了腰。

他却坐在沙发上自始至终都没起身,威士忌被他随意扣在手上,有人上前敬他。

沉祁阳虚虚一碰,却没喝的意思。

孟航经母亲提醒,进来宴会厅发现沉祁阳果然在。

他立即上前,满脸笑容道。

“沉大少,好久不见。”

沉祁阳斜睨着他,倏尔又冲他勾勾手指。

孟航缓缓凑上去,男人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拖着腔调。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叫我哥来着,怎么生分了?”

孟航瞬间汗如雨下。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而已,如今这声哥哪是他够格能叫的。

他笑道:“不敢不敢。”

沉祁阳“哦”了声,了然。

“看来是我不配。”

“不是...”

孟航都快给他跪下了。

对面的高靖哈哈大笑:“阳子你够了,人待会还得订婚呢,满头大汗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