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来干嘛?”
“这话说的。”
宋亦洲目光从她捏皱的袖子滑到她脸上,眸底波澜不惊,嘴角却似笑非笑,“不是你拉我出来的,说有事找我?”
他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连织一噎。
那不过是托辞罢了。
宋亦洲:“昨晚烟花好看吗?”
“还行吧...”
她想囫囵搪塞过去,然而深蓝光线下,对面男人漆黑的目光耐人寻味,仿佛将一切看得穿穿透透。
这目光看得连织莫名想躲,也莫名激起一股子恼怒。
她威胁道:“再盯着我,我把你眼睛挖了!”
连织最初的性子谨小慎微,可在沉家这半年竟也被沉母和老太太宠出了些娇憨脾气。
要和家里的霸王起冲突了,老太太也肯定会偏着她,将沉祁阳教训一顿。
然而这话或许对沉祁阳有用,却威胁不了宋亦洲。
他大步上前,周遭空气像是被挤压,连织下意识往后退,然而几步之后是展缸,她退无可退。
男人一手掌住她后颈,将她直接逼在了这方寸之地。
从身后看仿佛他们毫无罅隙,近得能够低头就吻到彼此。
他手掌滚烫,蓝光熏染下深邃的眉眼下更为灼烈,连织几乎被烫得心惊,还带着一丝恐慌
不为别的,缠了整整两圈的围巾掉落一圈。
而一端正被他握在手里,蠢蠢欲动般要拆开。
“宋亦洲!”
她摁住他手掌,几乎是强硬的,不准他再动分毫。
宋亦洲低眸看着她,眼尾的弧度近乎冰冷。
“为什么怕我解开?”
他随便一句话就有让人心虚的能力。
因为脖颈下尽是吻痕,红的粉的,沿着胸脯往上一路蔓延,她在沉祁阳背上留下的是抓痕累累,男人便将她当成爱不释口的糖嘬吮个不停。
从小腿往上哪里都是,连着屁股上都有。
那时太过疯狂,彼此都没考虑过后果。
连织本该心虚的,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陆野心虚什么。
“你想做登徒子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彼此四目相对,她眼里狡辩闪烁其词。
宋亦洲目光很深,令人看不透,但即使他手腕处已经因用力绷起了青筋,他还是缓缓放开了。
男人转而看向生态缸里的鱼群,下颌线仍然紧绷。
半晌后他道。
“这个水族馆始建起因是去完海洋馆之后,陪玩师无意在沉祁阳耳边提了句小少爷可以拥有自己的海洋馆,甚至鲸鲨,海豚类国家保护动物。”
他话里跳跃度好高。
连织眉头轻微皱了皱,不解他为什么说这个。
“我知道啊。”
沉父沉母忙碌,老太太间或生病不可能时时陪伴。听沉母说小时候沉祁阳的陪玩师加上保姆都有十多个,连织当时还暗叹同是人却不同命。
“有些事情你不一定知道。”
宋亦洲道,“五六岁的孩童最为天真,沉祁阳会对身边的一切苦难伸以援手,家庭教师的儿子因此有了自己的斯坦威钢琴,保姆从濒临破产道住进大平层..”
沉母和沉老爷子那时候几乎是对沉祁阳所有的要求有求必应,哪怕他们知道这里面含着他人故意展露苦难的私心,但通通都能视而不见。
疼爱儿子是一方面,大概也有女儿丢失想要做更多好事,来换取福报。
连织眼睛眨了再眨,很难想象。
实在是如今的沉祁阳狂妄又足够的洞察世事和冷眼旁观,谁能想到他也有谁都信任,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