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织:?

宋亦洲淡笑,意有所指。

“不瞒你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刮过胡子。”

难怪连织总觉得他老了些,刚才还没看出端倪。

刮胡刀被他放在卫生间的抽屉顶层,只怕现在腿伤了不一定能拿得到。她帮他挤好热毛巾,洗面奶放在旁边。

都做到这份上了,总不能让她亲力亲为吧。

然而刮胡子过程中几次泡沫都顺着他手肘落下来,连织最终看不过眼接了过来,刮胡刀沿着他下巴轻轻刮过。

“你这腿伤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

宋亦洲没理她的嘲讽,淡淡看着她。

“之前你在蓉城照顾过霍尧,也帮他刮过胡子?”

她骤然收紧刮胡刀,他轻轻地嘶了声。

连织: “当然没有!”她又不是老妈子。

宋亦洲表情悠悠然。

“所以这待遇我是头一份?”

连织:.......

她专注手里的动作不想和他说话,灯光掠过如画般的眉眼,大抵平常她在他面前总显得紧绷,蓉城带着心计,后来便是防备。

如今骤然安静下来的温和显得格外难得。

一把刮胡刀之隔,两人的眼眸里都跳跃着些许灯光,狭小的空间两人的面容都柔和不少。

目光相撞那瞬,宋亦洲忽听得她说。

“宋总,您这腿伤怕是得还要恢复一阵吧?”

不怪宋亦洲多想,她骤然放柔的语气,不外乎是动了恻隐之心。

问恢复一阵的原因可想而知。

“嗯,大概得好几天。”他道。

连织:“不然,中三局的拍卖会我替您去,我还挺想去见识见识的。”

宋亦洲表情未变,只看着她。刚才的柔和仿佛只是假象。

连织:“你觉得如何?”

“行啊。”

宋亦洲淡淡弯唇,“我把邀请函给你便是。”

“谢谢宋总!”连织忽而展露笑容。

她麻溜帮他收拾完,下楼了。

宋亦洲看她爽快转身的背影,脸上略不是滋味,手撑在洗漱台便起了身。

伤是伤着了,但总不至于要坐几天轮椅。

没心没肺的丫头。

*

拍卖会那天,连织拿着宋亦洲的邀请函进场。

这场由江氏集团发起,宝成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代为管理的拍卖会包含古董,现代油画及艺术品,和近现代字画等。

会场座无虚席,琉璃金灯下席上皆是富贵。

旁边几位太太在聊边上坐着的那位年轻女人,珠宝华服玉器加身,准是哪家的养在外面的。

连织跟着瞧去,东边第二遍坐的不是孟烟又是谁。

她起身先去了卫生间,一一查看隔间是否有人,然后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

水声哗哗,沸腾般的声音传去门外。

这时有人进来,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两个女人分站在洗手台两端,一个埋头洗手,一个对镜理妆,全程毫无眼神交流。

“织姐,我查到江仲鹤利用拍卖会洗钱。”

口红被她轻轻涂抹而过,细微声音藏于流水哗哗中,“他儿子这些年涉黄涉毒所得皆被他以各种酒水,艺术品的拍卖所得顺利洗白。我之前发现他有收藏未出名艺术家的作品的癖好,本来没在意,但后来这些艺术家,小两月后无不在市场上名声大作。”

连织何等精明,一下子就想明白这其中关键。

江仲鹤拍卖画家的剩余作品,来获得“正当收益”。

孟烟道:“只是他太过谨慎,什么证据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