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容易,但实施起来何等困难,人只能困在固有思维里行事,能跳脱出来的又是千万分之几?

然而这话不知道戳中连织哪根心思,她眼前猛地混沌迷雾仿佛被一道闪电猛然劈开。连织立马拿出包里的纸笔铺开在桌子上,问宋亦洲介意她后面保持沉默吗?

宋亦洲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有电脑和绘图工具,连织只能简单勾勒草图,然而灵感稍纵即逝,她几乎是快速涂涂抹抹,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四个小时,宋亦洲全程无打扰。

他去楼下买了瓶水放在连织旁边,到终点他就去付钱,船继续往回来。

黄昏已谢,夜幕在天边铺开。

等连织停下笔,四周早已空空无人,宋亦洲道:“画完了?”

她连连点头,大抵是过于亢奋脸蛋粉扑扑的。

“宋总,您觉得大厦建绿洲的主意如何?”

连织说大厦的层高预计400多米,等建成那日招标必定上百家企业,其实已经远远冲过来安瑞市的企业数。

若是再三百米处建垂直绿洲,将餐厅,休闲办公,甚至健身区域和空中花园聚集到5,60层,那么必将将大厦重新定义为多元化的社区。

人口锐减确实是未来的的大趋势,建筑不能再一味的求量,将绿化的市场街一部分恢复为公共区域,通过步行街和扩大景观区域让白领也能在大厦里呼吸。

全程都是她再说,宋亦洲问两句,她再不停的补充,说话连个标点都不带停的。

宋亦洲给她拧开了水。

“这套设计虽然很新,但几年前我去斯坦福交换的时候听一位教授聊起过空中楼阁的理念,回去找到之后我让助理给你。”

“好啊。”

连织问道,“宋总,你觉得如何?”

仿佛在等着唯一的听众评价,眼睛囧亮得比天外繁星还要耀眼。

宋亦洲看着她,意味深长。

“我知道会最后成品图绝对会出乎意料,但光怪陆离程度明显超过我想象了。”

这话不知是好是坏,连织犹自忐忑。

他忽而就笑了下。

“最后能否通过与否还得在办公桌上敲定,但至少在我这里已经超额完成。”

连织如释重负地笑了。

大抵是自己的设计就如同孩子问世一般,她小心翼翼收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和伙伴们分享。

“宋总,谢谢你。”她真诚道。

宋亦洲眼里流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不答反问:“谢我什么?”

他靠在脊背上,姿态闲散,但谁知道他也许故意陪着她一下午呢。

连织低笑不语,最初以为他会为难她,于是各种介怀,但现在也觉得自己过于小人之心的。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对宋亦洲竖起的如城墙般的防备如今所剩无几。

叶诗沅去了警局一趟。

她去泰国玩了几天,回来想找陆野却发现电话关机,住宅也没人。

意料中的事,她转道去警局,昏昏暗暗的办公室开门时朦胧微光投来,随之而来一股淡淡酒气。

她怀疑自己闻岔了,毕竟这一年从未见陆野饮酒。

而他身份特殊,更不可能放纵自己。

男人正靠在沙发上假寐,昏黄灯光如薄雾雕刻在他深邃的轮廓之上,直叫人挪不开眼。周围的朋友都在追星,喜欢小鲜肉白白嫩嫩那一挂,可她却无时无刻不想起陆野,沉默坚毅,像是荷尔蒙提炼的酒。

一点动静男人便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皮,大概是酒意太浓不辩眼前人,叶诗沅叫那目光看得脸红心跳。

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