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时,连织闻到了一股干净洁净的气息,鼻尖像是围困在雪松的明朗里。

发怔间,突然一道惊呼传来。

“小姐小心!”

连织一抬头,侍者端着酒盘险险碰上她,她条件反射往后退。

一脚踩上身后男人的鞋。

她立马挪开。

“卧槽!”傅珩旁边这幕,顿时笑了出来。

沉祁阳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然而鞋却没动。

他低头一瞥,棕色皮鞋面上顿时陷进个高跟鞋印,那里正好是他的脚背,她可真能踩啊。

男人太阳穴突突跳,意味不明看她。

“你走路不带看?”

“抱歉啊...”

女人夹着嗓子,飞速瞥来那一眼沉祁阳撞进一片浓墨重彩里,大概是面部遮掩太多,反衬得双目如一泓清水。

莫名的熟悉闪过沉祁阳脑子,他眼眸微深还未来得及辨别。

她已经转身就走,溜得跟个兔子似的。

“她谁?”沉祁阳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一直在看她。

傅珩笑了。“商之涵的小桃花,特地来感谢他的。”

“姓什么?”

傅珩纳闷看他一眼。

男人正盯着宴会厅的方向,灯光掠过他的眉眼,晦深的眸底幽幽暗暗,带着抹审视。

“叫什么来着...”

“邵。”旁边有人提了一嘴。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哼笑,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

肆意绽放在这个夜晚,混着六月京城的炎热,顽劣而又热气腾腾。

今晚邀请的名单里哪有什么姓邵的?

连织飞速在人群里穿梭,既然那道了沉启阳的DNA样本,这里也没有再待的必要。

然而刚走到宴会厅门口。

“站住!”

一把低沉的声音穿透人群。

人群霎时安静。

明明周遭有舒缓的音乐声,男人的声音甚至不算响亮,但他腔调里的淡漠和不可一世,仿佛融进骨子里,瞬间冰封场内气氛。

众人转头望去。

沉祁阳站在明暗交界处,灰淡的光线投笼在他衬衣上,他黑眸幽灼不知在看谁。

连织脚下一停。

她没回头,但莫名有种不好的欲感,于是大步往外走,继而开始飞奔。

她跑得太快。

以至于不曾注意到男人脸顿时黑了,直接撑过阳台二楼地方栏杆跳了下去,引出一阵惊吓。

*

庄园楼下就有转车等着。

连织上车后立马让司机开车,迈巴赫沿着喷泉环岛绕了出去,此时宴会厅离席的人很少。

杨柳夹道清净而幽,灯光音乐声远处,湖边的风吹来。

连织道:“师傅您能快点吗,我着急离开。”

“好嘞!”

司机缓踩油门,绕进幽静小道里,还没开几分钟。

突然他猛踩油门。

连织也跟着惯性往前,脑袋差点撞到垫子上。

她抬眸望去。

沉祁阳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他手撑上车前盖,就这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男人体型宽阔,车前两柱灯光照得他有如一颗笔挺的树。

司机吓了大跳:“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