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洲回宋家的时候,庄园安安静静,初夏庭院郁郁葱葱,倒显得有些阴森。

老爷子在书房外给盆栽剪枝,听到身后动静,头却没回道。

“回来了?”

宋亦洲“嗯”了声,坐沙发上给自己倒茶。

“爸怎么不在?”

“下午有个预备会议,他一早就出门了。”

宋老爷子起身坐他对面,淡淡问,“这次去德国怎么待了这么久?”

宋亦洲寻常道:“中间转道去了躺波黑,看看工程的进展如何。然后回德时又遇到高思芯片的研发受阻,拳头极技术停滞不前都快小半年了,于是就多待了一阵。”

说来说去跟打太极似的,就是千万事回不来。

宋老爷子道:“这事急不得,也别一味追求硬件的创新,核心技术和用户的体验是依据软技术来支撑。”

宋亦洲:“是。”

“说来你就比你大哥能适应,当年他刚碰宋氏科技就连续搞砸了两个项目。”老爷子道,“我也生气,但自己的孙子能怎么办,于是只能让他去反省反省。”

宋亦洲眼皮动了动,不接他话。

“羽翼渐丰有时候不见得是件好事,比如会生出很多妄念。”老爷子锐利的眸子一抬,“和沉家解除婚约这事是你在背后推动的?”

宋亦洲知道瞒不住他:“是。”

“你倒也大方,为退个婚折了自家两位叔伯,不过你和沉家丫头也许没这缘分。”宋老爷子叹了叹,道,“咱宋家也并非他沉家不可,之前和高副主席吃饭的时候,他小女高欣还聊起你。”

“得空去见见?”

几秒的对视,宋老爷子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宋亦洲神色淡淡,但阳光落进他的眼底却十足讽刺。

“我以为卖女求荣在古代只是个典故,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宋家人还在引经据典。”他道,“不妨让二哥去试试,他刚去美国治腿,高家小姐不至于嫌弃一个跛子。”

宋老爷子大怒,宋亦洲从公文袋里取出份文件递过去。

“这么点小事,老爷子没必要动怒。”

宋老爷子拿过一看。

是这几年宋氏集团的股份动向。

稳坐宋氏这些年,宋亦洲收购科技和铁路,拥有股份不下于他,已经成为第三控股人。

明明早已是辞色惧厉,宋老爷子偏偏还微微笑了。

“我看你真的是被女人昏了头,以为掌控了集团命脉,就没人动得了你?”

宋亦洲不置可否。

当年宋谌策被多方钳制,利欲熏心,甚至为着个联姻不惜杀害亲兄弟。

但三四年过去了,没有人会重蹈覆辙。

宋老爷子道:“想让人偷偷送她出去,你确定能如愿?”

宋亦洲猛地抬眼看他,老爷子一脸笃定,稳操胜券。

他面上还风波不动,然而心跳骤然加快,宋亦洲拿出手机想打给连织,然而没法接通他这方通讯信号被完全屏蔽。

他脸色微微变了。

*

“连织,和你认识那么久,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劝你赶紧离开。”

方成道,“如今不管去往哪里,凭着你自己的能力都能活得不差。”

人来人往的机场。

连织胸膛微微发冷:“我要是不呢?”

到了机场,连织去丽江的机票被替换成了波斯尼亚,没经过本人同意,护照签证早一律办好。

有钱有权就是好呀,想要谁消失就跟搬运蚂蚁一样。

“这是宋亦洲的意思?”

她觉得不对,又问,“还是宋家?”

刚才宋亦洲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