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里的工作干的好好的,他为什么非要去老庙村?
林广良解释过,说他出身苦,上大学的钱都是一分一分求来的。
“学成了就想回报乡亲。”
可是为什么不回自己村子呢?
他又说,怕触景生情,所以选择去临近的老庙村。
后来林雅安也跟着去过几回,逐渐明白了丈夫的用意,比起城里的条件,乡下的确确实实更需要科学的诊治。
她夫唱妇随,辞去铁饭碗,伴他一起回去了。夫妻同心,小小的村卫生室逐渐显出规模,她也不敢怠慢,用自己学来的本事治愈种种疾病,抚平病痛为生命带来的褶皱。
比起林广良,很多女病人更喜欢找她,带着婚姻中的不幸,带着生儿育女的损伤。
每次诊疗,皆是身与心的双重修复。一面治疗,她一面听她们哭诉,她知道她们要的并非大道理,她们只是疲累,只想被人看见,连同苦难。
女人心软,易哄,被豁开的口子只要几句真挚的关怀,也就好了大半。
有个叫黄巧伶的常来,温柔的女子,面容姣好,说话也细声细气,每次离开都会跟她认真道谢。林雅安对她印象深。
同样印象深刻的还有那一天,1999 年的 5 月下旬,暮春午后,空气微微燥热,大地蒸腾着夏日气息。
他们一家三口约好了回城里探亲。到了半路,林广良忽然想起什么,让她们先走,说是要回家取样东西。
不知为何,如同有了感应,林广良离开后林雅安心中也愈发不安。阴差阳错的,将稚野留给父母照看,自己也选了个借口,偷着返回去。
不对劲。
诊所的房门四敞大开,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腥气,压过她离家时擦地用的消毒水。
夕阳下坠,地砖映成暗红色。
她迟疑着走进去,见里间卧室挤满了人。轻叩几下门,小警察回头,看见她的脸,惊得蹦起身,连爆粗口。
她很快明白为什么,人人都以为她死了。毕竟抬出去的那具女尸穿着白大褂,发型衣着也像她。
小警察磕磕绊绊的跟她解释,“在里间卧室,我们以为是你”
无心的一句话,忽然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