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林雅安满足地长舒口气,累极了,便阖上眼。

另一头,稚野在厨房里一个人手忙脚乱。

想着妈妈很久没吃上顿囫囵饭了,怕她一时半会不消化,只好先下碗细软好入口的面条,佐以青菜,再卧个荷包蛋。

冷硬的心情也随着温热的水汽柔软起来,李仁青算个屁,她还有妈妈,只要妈妈健康

小狗在脚边哼唧着,不住打转,忽的一停,尿了。

“诶呦,蛋蛋,你净添乱!”

稚野随手抓起张报纸去擦,纸张很快洇湿,泡烂。她又抽来几张盖在上面,来回擦拭。

刚要扔掉,整个人却僵住。

她将某一页报纸摊平,展开,哗啦啦地来回翻看。

越看越觉得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眼熟。

可是名字

“杨瑞雪?”

指尖又滑上去,比对着。

上面是则喜讯,琴岛某大学的青年社团在国际大赛中得了奖,获得公费出国学习交流的机会。

她看着照片中间环抱奖杯的男人,文静,清秀,戴着眼镜,小版的林广良。

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名叫赵志刚的青年。

可是,可是下面的采访为什么写着杨

忽然,她反应过来,为何当初他俩会在林广良的坟头上相遇。

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要比赛了,人在压力大到扛不住的时候,自然会想找父母诉诉苦,说说话。

那一天,他不是路过林广良的坟墓,而是特意来拜祭旁边的母亲,黄巧伶。

再回想,一切更是有迹可循。

“你回来是为了查什么吗?”

“一个村子才多大,私底下都传开了,我妈”

“杨家两个小孩,都是男孩……要是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后面见面,他也总是漫不经心地透露给她一些消息,什么杨小祥也找过他儿子,每回都是要钱,两个孩子巴不得他死。

“我估摸着,这杨小祥就是意外死了,他家人也不会追查。”

他一面摸着小狗脖颈,一面露出温和的微笑。

“如果能碰上个什么天灾人祸,让他无声无息地死了,反倒对他们都好。”

稚野停滞的心跳一瞬间澎湃。

想通了,为什么他总是好心来打听案情进展,为什么他会自告奋勇地帮她跟杨家人传话,在她想要报警抓杨小祥的时候,他为什么又会冲上来死死拉住她

猛地,走廊传来声响,稚野吓一跳,手指无意碰到煮沸的汤锅。

“嘶。”

疼得缩回手,回头看,只见小狗正伏低身子,冲着门口的方向呜呜地低吠。

咚咚咚,有人叩门。

大半夜的谁会

“是我。”

低沉的男声。后头再不说话,只等着她。

仁青又折回来了吗?

稚野擦着手过去,忘记了二人间刚才的不愉快。杨瑞雪的事情确实给她不小冲击,眼下她需要找个人商议。

“不是再也不见吗,你怎么又”

没多想,拉开门,却看见他站在外头,冲她温和地笑。

再想关,却来不及了。

他一把抵住门,侧身挤了进来。

“前几天,警察来找过我,问我爸的事。”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稚野警惕地隔着段距离,偷偷用余光寻找着手机。

他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或是攻击性,仍是平常的和善模样,嘴里嘬嘬嘬地引逗着小狗。

然而小狗并不靠近,一味地躲在稚野腿后,耳朵抿着,尾巴夹紧。

他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