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兴奋”。

“我帮你,”话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冒失,“呃,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怕稚野奇怪,他慌忙解释,“我家受过你家的恩。”

他说他爸叫赵强胜,曾被老庙村的癞子山明才碰过瓷。当时他爸被激得差点动刀惹上人命官司,幸亏碰上刚搬来的林广良。林是怎么解围,后面他妈妈生病,林雅安又是怎么用心治疗。

说这些时,两人在坟头对面席地而坐,分吃剩下的供品。小伙子讲得绘声绘色,稚野头一回听,只觉得栩栩如生,往昔的荣耀回光返照,林氏夫妇在她的追思中又意气风发了一回。

等他讲完了,卖火柴小女孩手中的火柴也在同一刻吹熄,幻觉湮灭,稚野的视线又一次落在残缺的碑上。

一面是林广良,另一面是林广良之妻。

“这里面,不是林大夫吧?”他确认得小心。

稚野愣,后面才明白,他口中的“林大夫”指的是林雅安。

“埋的是杨小祥的老婆,黄巧伶。”他几近笃定。

“你知道?”

他苦笑,“一个村子才多大,私底下都传开了,我妈”欲言又止,“我妈嘴敞,爱到处跟人闲扯,听说了些黄巧伶跟林广良的事,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这事杨家不让说,毕竟下头还有孩子。”

稚野想起来,当时杨小祥说的是她是他们的大女儿。

也就说,杨小祥还有其他的孩子。

“你是瓦子村的?”稚野抓到希望。

“嗯。”

“那杨家几个小孩?”

“两个,”他看着她,迟疑,“都是男孩……”

稚野心想,如果能跟他们见一面,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可总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最好先找个合适的理由。

对面的小伙子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先一步提出来解决方案。

“要是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

就这样,两人留了联系方式,对于旧案,他告诉她一些民间的闲话,也许里头藏着连警察都不知道的线索。

此时小狗水足饭饱,安逸地眯住眼。诊所安静下来。

“对了,上次说的杨小祥的事,我听说”

他停住,看向大门的方向,刚才隐约听到叩门声。

稚野也听见了。

桌上的小狗也竖起耳朵,噌的一下站起来。

咚,咚,咚,又是三声。

李仁青傻站在诊所中央,一会儿扭脸看看稚野,一会儿打量着陌生的男人。

鼻血淌下来。

被逄斌砸过的地方没好利索,现在又上了火。

“啧,怎么又挂彩了?”稚野伸手想帮他擦,仁青第一次躲开。

“你不该背着我,”他气闷,想质问,可对上稚野的眼,语气又变成了委屈,“偷偷养狗。”

他扭过头去,只看桌上的狗。小狗摇尾巴,撑着站起来,用大脑袋蹭他的手。仁青登时恨不起来,忍不住伸手摩挲,越摸越亲近,只觉得这一屋里就这条狗懂他的心。

“这是咱小学同学。”稚野怼他后腰,“打招呼。”

听见“同学”两字,仁青回头,可想了半天,想不起是哪一个。

其实稚野没好意思说,她也没印象,估计是邻班背景板的角色。但是这人能精准说出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你跟人打架老爱扔东西,还意外砸到过我,”男人扒拉起头发,朝她展示,脑瓜顶上果然有个疤。

稚野为难,总不能伤害了别人,到头来连个名字都记不住,也就应承下来。

“赵志刚,我爸赵强胜。”男人又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