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诚晖其实还没回住处,仍在电脑前忙活,手机开了免提,何偲颖拿肉麻情话轰炸他的时候,他的同事刚好进来拿东西,那些见不得光的话准确无误地流进了同事的耳朵里,同事的表情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任诚晖恨不得立刻马上出现在何偲颖面前,把她的嘴堵上。
然而他做不到,他只能取消免提,将手机贴着耳朵,绷着声硬邦邦地说:“没有不舒服就好,我今天还有点事要忙,你早点休息。”
何偲颖很忧伤地说,任诚晖,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
任诚晖的语气柔和了些:“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挂下电话,何偲颖叹了口气,拿被子蒙住头,不愿再想些有的没的。
周六,何偲颖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很久没享受过这么清闲的周末了,过去一个月不是要去工地就是要约会,又或是别的杂事,今天她总算能抱着电脑安心写新一期的专栏。
这些年,何偲颖写过不少专栏,大多只写了一年,唯独这本青少年杂志上的专栏是她写过时间最长的,从毕业那年到现在。如今纸媒式微,稿费也说不上丰厚,何偲颖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但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下午两点,何偲颖收到罗赟的讯息,喊她去田素芬家吃晚饭。
田素芬正在准备晚上的菜式。
今天一早罗赟便来了她家,本以为是来看望她,结果坐下没多久就问她想不想何偲颖,她说想,罗赟便说要帮她喊何偲颖过来吃饭。
作为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她立刻品味出点东西来。
这孩子之前还说脱光了站面前都没感觉,怎么现在又来感觉了?
难不成偷看人家洗澡了?
田素芬的脑袋里一时出现许多猜测,每一个都很露骨。
虽然这些露骨猜测叫人害臊,但不妨碍她替罗赟忧心。
没想到罗娟这么多年的苦难教育出成效了,成效在于罗赟居然有了没苦硬吃的后遗症。
她可记得上回罗赟说过何偲颖有男友了,还是他帮忙追的,早前人家单身不把握,现在把人推出去了,罗赟这孙子居然开窍了。可这窍开得太晚,倒不如不开,否则不是平白添堵嘛。
而且田素芬一直坚信罗赟根正苗红,干不出道德败坏的事情,但眼下罗赟的行为叫她产生了一丝动摇。虽然她喜欢何偲颖,但也不支持罗赟撬墙角,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姑娘,何必呢。
可话又说回来,现在年轻男女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谁知道何偲颖过段时间会不会又成了单身,到那时候,她这乖孙不就有机会了吗?现在提前做铺垫倒也不是不行,吃顿饭能出什么事儿。
一番天人交战,亲情战胜了素质,田素芬决定帮孙子一把。
何偲颖在五点到达,来的时候手上坚果水果各一袋。
上一笔稿费已然到手,一旦脱离了贫穷的境况,她又控制不住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消费习惯,认为上回自己空手上门还饕餮上身,实在是有损形象,这回怎么也得带点东西。
这晚的餐桌上,何偲颖依旧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将田素芬的手艺夸得天花乱坠。
这些话成了这顿饭的正餐,罗赟光是听就听饱了,田素芬却被哄得心花怒放,不停给何偲颖夹菜添饭,让她再多吃些。
罗赟看不下去了:“奶奶,差不多得了,您当她是牛吗,这么喂。”
餐桌上除了爷爷赏了他一眼,没人搭理他。
田素芬给何偲颖夹了一筷子笋干烧肉:“小何啊,上次我让罗赟给你带去的卤味你吃了吗,味道怎么样,如果喜欢我下回多卤一些,再让罗赟捎给你。”
“奶奶,味道特好,但我现在搬出去了,罗赟捎一趟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