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笑。

大姐了然,估计就是吵架了。

“女孩很好哄的,主动找她道个歉,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罗赟心说,这根本不是道个歉能解决的问题。

不过也无所谓了,何偲颖搬了出去,他彻底没了立场管她,以后何偲颖这个人就跟他没关系了,她和那个姓任的是好是坏更与他无关,他仁至义尽。

这世上再没有像他这样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了。

罗赟承认自己后悔了,他不该自作聪明帮何偲颖追人,那不是他擅长的,因此导致的结局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如今覆水难收,也是他该认的,怪不得任何人。

自食其果的滋味并不好受,该做的挽留他也做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一切到这里该结束了。

毕竟他只是何偲颖的朋友。

他不可能再去找她,难不成真要坐实撬墙角的污名,那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罗赟朝大姐点点头,提着垃圾就准备进电梯。

大姐喊住他:“帅哥等下,上回她借了我个东西,你替我还给她吧。”

何偲颖正从公司步行回租住房。

新房子最大的优点就是离公司近,走路只要十五分钟,骑车只要五分钟,可惜何偲颖会开车却不会骑自行车,只能步行,她权当锻炼了。

何偲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独居过,从前她对独居的想象来自于各种书籍和影视作品,不过真实体验后,她就领会到现实和文学的差距是,文学放大了人们注意不到的情绪和冲突,现实要平平无奇许多。

从前和李甲水一起住,她几乎什么事儿都不用干,后来和罗赟一起住,她也只用做些简单的家务,其他罗赟都会帮她捎上,如今成了一个人,何偲颖不得不肩负起自己解决伙食卫生等等问题。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太过寂寞、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生性爱唠的何偲颖来说,简直是煎熬中的煎熬。

只住了三天,何偲颖就有点受不了了,她想回家了。

而且任诚晖这几天忙到脚不沾地,因他工作室的作息太健康,何偲颖一度忘记建筑行业加班是常态这个事实,自达出差,他的作息也变得不健康,每晚十一点才能回住处,不过两人还是坚持睡前打通电话,大多时间是何偲颖在说。

搬家第一天,何偲颖便告知了任诚晖,任诚晖问她为什么,何偲颖解释说是为了上班方便,任诚晖便没再追问,转而问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等他回去可以捎回去。何偲颖则会问他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碰上什么人。但不管中途是什么话题,最后都会以何偲颖的糖衣炮弹结束。这也没办法,何偲颖一腔倾诉欲没了去处,只能倒在任诚晖身上,后者大概也习惯了,虽嫌弃太肉麻但也没打断她。

可今晚任诚晖的电话迟迟没来。

何偲颖正思考要不要主动给他打电话,塞维利亚理发师的选段适时响起。

她看也不看便接起,嗓音里都是高兴:“忙完啦?”

电话那头无人说话,但也不是静音,有嘈杂的风声。

何偲颖这才看了一眼号码,发现并不是任诚晖。

“抱歉我认错人了,请问是哪位?”

那边还是没说话,何偲颖又奇怪地看了看号码,不像诈骗电话。

“喂,您好,不说话我就挂了。”

接着她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喊她:“何偲颖。”

何偲颖几乎是下意识就挂了电话。

她的心跳比平常快了点,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几秒,将它拉进黑名单。

半小时后,何偲颖收到了罗赟的消息:地址重新发我一下,我不小心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