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急,再住几天也没事。”
“那还是快点好,搬出去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你本来也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罗赟确实不喜欢麻烦,住在这儿的这两个月,何偲颖可以说是安分守己,更别提自从和姓任的交往,她呆在家的时间愈发短,添麻烦都没机会。虽然这是罗赟所希望的,但实际观感上并不让人愉快,好像他这儿是旅馆。
何偲颖看着他笑,罗赟只好换话题:“门口有个快递,是你的吗?”
“这么快到了,你直接拆了吧。”
“什么东西?你自己拆吧。”
“你拆吧,是我给你买的驱蚊水和止痒凝露。”何偲颖解释道,“我看你也挺招蚊子的,这个驱蚊水特别好用,你下回去打球或者下楼丢垃圾都可以喷一些,保准蚊子不跟着你。要是还被咬了,就涂这凝露,和我上次给你用的是同一款。”
“你没必要……”罗赟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何偲颖笑着说:“客气什么,我想与其把我那瓶旧的留给你,不如给你买新的。”
她问罗赟,上回涂了药是不是好很多,罗赟摇了摇头。
按捺的结果是适得其反。
起初他确实以为要好了,因此忍不住摩挲查看,可蚊子包这东西就是这样,你越是注意它,它的存在越是被放大,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尤其是背上那颗,几乎向内长出手脚来,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可他已经无法阻止。
或许那晚他就不该在楼下枯坐,或许他不该让何偲颖追任诚晖,又或许,他根本不该让她住进来。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大街上喊住何偲颖,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何偲颖奇怪怎么在罗赟身上效果不佳,劝他今晚再涂一遍。
罗赟心不在焉地说好,把快递放好后,又在她边上蹲下。
他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何偲颖说不用,没多少了。
就算用不着他,罗赟还是在她旁边看着。
但看了没一会儿,眼神就从她的手顺着她的躯干挪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高马尾有些松了,碎发洒落在脖子上,光从侧脸看,何偲颖和高中时几乎没差。
如果不张嘴说话,其实她是一个能用文静形容的长相。
相比于正脸,罗赟对何偲颖的侧脸更为熟悉。
当年第一次见面,他没说实话,他认识何偲颖,她的班主任是他的语文老师,何偲颖的作文早在他们班里传阅过,因此当她主动坐在他边上,堆满笑脸说自己叫何偲颖的时候,罗赟心里想,原来就是她。
最初罗赟确实没想过要和何偲颖成为朋友,他对太过活泼的人并无好感,不过何偲颖的活泼并不惹人讨厌,也只有她这样性子的人,能毫无顾忌地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分享自己拥有的一切。
何偲颖呼出一口气,她终于把东西收得差不多了。
虽然只在这儿住了两个月,但她的东西可真不少,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多,平均三天一个快递,每回都是罗赟帮忙捎回来,她挺不好意思。不过自从打定主意搬出去,何偲颖没再网购过,除了刚那个快递。
她想起身,但蹲太久了,刚一动弹,腿上就跟有火树银花似的噼里啪啦发麻。
何偲颖被酸得一个激灵,膝盖还没打直就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身侧一股力袭来,何偲颖没摔在地上,但倒进了罗赟的怀里,又将他一起带倒,背后响起一声闷哼,她连忙道歉,撑着地板想赶紧起来,但罗赟的胳膊仍旧圈着她未松开,她顿时又被扯了回去。
何偲颖慌张抬头,正撞上罗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