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可怜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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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诚晖送她到楼下的时候,何偲颖很想邀请任诚晖上来坐坐,但她意识到这不是她家。

当初李甲水说过找到对象就让她回家,如今何偲颖确实是超乎意料地谈上了恋爱,本来有充分理由可以回家,奈何现在是自己亲爹勒令她别回去。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何偲颖的稿费很快就能到手了,她完全可以自己找地方住。

而且和任诚晖在一起了,也确实不方便再和罗赟住一起。

不论男女,只要把对方当朋友,就得注意避嫌,省得给彼此找麻烦。

最近这段时间何偲颖很少想起柯俊,但此时此刻,她又记起他当年把罗赟堵在走廊的事。

这事其实还有后续,而后续是她一手促成的,何偲颖对此一直挺愧疚。

当初事情发生后,舆论其实并不轰烈,只有一些目睹现场的同学私下在议论他们三个,而罗赟是最大受害者,唯独他的传言都不属实。何偲颖很是惭愧,那时柯俊的这类行为在她眼里还很可爱,她难以责怪,决定自己出马,找上那些同学一个个解释。

彼时何偲颖还不懂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句经典俗语,有时候解释是当真没必要,别人有意找到一个点进行猜测性议论,你越是解释越是坐实了传言。等何偲颖反应过来,罗赟撬墙角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

这大概也是罗赟和她绝交的重要原因,等何偲颖反应过来已经解释无门,再后来大学重逢,因为事件里去除不掉柯俊这个关键人物,何偲颖不想也没必要在罗赟面前提起,最后也就成了没必要深究的年少往事。

这一次何偲颖决心不再重蹈覆辙,坚决守护好罗赟的名声。

罗赟沉默片刻,说:“你不必这么着急。”

“总在这儿打扰也不好。”

“说好三个月,你住到那时候完全没问题。”

“可是……”

罗赟打断:“说了没关系。”

何偲颖盯着罗赟,狐疑道:“罗赟,你……”

“我怎么了?”罗赟脸色并无变化。

何偲颖笑眯眯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罗赟这回倒平静,拿着碗筷站起来:“随你怎么想,反正不用急着搬出去。”

尽管罗赟如此慷慨,何偲颖还是决定将找房子的事提上日程。

晚些时候,何偲颖下楼了一趟,她想起保温盒还在车后座,任诚晖前天就洗干净还她了,但她落在车上两天了。她献宝般敲开罗赟的房门,将保温盒拿给他,还隐隐担心他因她现在才还回来而生气,结果罗赟好似又没那么看重了,一眼都没看那保温盒,只让何偲颖塞柜子里,就关上了房门。

之后的一周,何偲颖依旧早起,路上依旧堵车。

唯一的区别是,她不用再充当拐杖了。

任诚晖的腿好了,活动的自由度也高了,每天一到下班的点,就在公司门口等何偲颖去吃饭,这一行为在他人眼里等同于宣告主权,于是何偲颖很快被包括昭昭在内的一溜人追问,和任诚晖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上回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何偲颖唯恐事态又会发生某种难以预料的变化,这回决定守口如瓶,只用官方的微笑面对大家,一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样子。就这样几回后,大家便知趣地不再追问了。

只有昭昭,知道的细节比人多,眼神也比人利,不然不能游走于各部门还不招人厌,等其他人走后,她直接跳过对关系的好奇,挤眉弄眼地问何偲颖,和任诚晖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不一样的事儿。

何偲颖面带微笑说“你猜”,心里却连连叹气。

她倒是想发生什么,要知道成年人和学生最大的区别是恋爱不用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