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其实挺明显的,任诚晖觉得好笑,但好像又没必要笑,于是直起身主动拉开距离:“大概是这样,能明白吗?”

何偲颖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但她还是装作一副懂了的样子。

这下任诚晖真被逗笑了:“何偲颖,你怎么还不懂装懂呢?”

何偲颖的脸唰地就红了,好在夕阳照了进来,可以做些遮掩。

虽然被拆穿有点丢人,但不影响何偲颖多看几眼任诚晖的笑容。

任诚晖这次笑得比上次灿烂得多,露出一排白牙,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比板着脸好看,何偲颖想任诚晖应该多笑,像她一样,从小身边的长辈朋友就说她笑起来讨人喜欢,所以她总喜欢笑。

可惜任诚晖没有讨人喜欢的需求,并且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笑,又敛起了表情。

其实任诚晖以前并不是如此不苟言笑之人,只不过在设计院工作那几年实在没什么开心事,而且他发现少表露善意能减少很多麻烦,久而久之也就不太爱笑了。像那种整天笑脸迎人的,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要不然就是缺心眼。

而何偲颖是属于缺心眼居多,并且仗着缺心眼欺负人的那种异类。

到了食堂,任诚晖都说自己走路不疼了,可以自己打饭,她还非要帮他。

任诚晖一再拒绝,还是没能抢过有劲没处使的何偲颖。

再次见到何偲颖,打饭阿姨很是欢喜,上来就给何偲颖舀了两道大菜,这回何偲颖已经有经验,鸡腿肉丸她都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只给任诚晖打了最基础的几个菜,就算如此还是免不了阿姨对任诚晖的不满。

任诚晖站在旁边,被阿姨猛甩三个白眼后,心里明白自己的形象大概率是没法挽救了。

周日上午,何偲颖陪着任诚晖去医院复查。

鉴于前两回都是同一位大夫看的,这次任诚晖依旧约的这位。

离上次看诊过去一个月,医生大爷已经到了健忘的年纪,加上每天人来人往,照理说应当记不清人,但他对任诚晖却还残留点印象。

不止是能忍痛,而且每次来都说不认识同行的姑娘,一副不想扯上关系的样子。

不过从这次两人的熟悉程度来看,大爷判断他们已经扯上了关系。

他也只在心里想想,先称职地替任诚晖检查受伤的膝盖。

大概是因为向来饮食清淡,而且按时吃药涂药,大爷说任诚晖恢复得挺好,要是不放心可以再约个磁共振,但没太大必要,接下来可以正常走路走楼梯,让伤腿的肌肉缓慢恢复,不过暂时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

“那能开车了吗?”

“你要非要开当然没问题,但最好是再缓缓。”

任诚晖表情变得不太好。

虽然腿是好了,但大爷还是给任诚晖开了点外敷的膏药,以备不时之需,等何偲颖又不顾阻拦勤劳地跑去取药,他笑眯眯地看着任诚晖,慢悠悠地说了句:“什么女朋友,我不认识她?”

任诚晖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心说这老头挺烦人。

等取完药,从医院出来又赶上饭点。

当初第一次陪任诚晖上医院,何偲颖邀请任诚晖共进午餐被无情拒绝,这一回任诚晖主动问何偲颖要不要一起吃。

何偲颖不像任诚晖,一向很给人面子,立刻说好啊。

但她没想到,任诚晖说的一起吃饭是指去他家做饭吃。

任诚晖挺久没下厨了,在腿受伤以前,他都是自己在家糊弄一下,填饱肚子就完事儿了,拜何偲颖所赐,腿伤后,他被迫提高了生活质量,过去的这一个月是他下馆子点外卖频率最多的一个月。

任诚晖做得菜不复杂,两荤一素,还有一份片水浸糕做主食,很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