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噤声。
夏夜安静而闷热,他们紧贴着,不多时,何偲颖的汗就浸满了柯俊的手心,她越来越热,想让柯俊别捂着她了,她不会发出声音的,刚有点动作,教导主任的眼镜反光就依托月光射进了何偲颖的眼睛里,她一个激灵,又不敢动了。
柯俊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说,何偲颖,你的脸好烫啊,这是热的还是羞的啊。仗着天色能掩盖发红的脸色,何偲颖肆无忌惮地瞪着他,乌黑的眼睛在柯俊眼里比天上的月亮还亮,他无声地笑起来,又咬着她的耳朵说,热的就热的呗,何偲颖,你怎么还恼羞成怒呢。
何偲颖,何偲颖,何偲颖……
那时候他总是爱叫她的名字,一个字不落下,珍惜到仿佛念少一个字都是亏了。
现在这个习惯似乎也没改变。
柯俊笑着说:“何偲颖,我记得那晚后,你白天遇见教导主任都犯怵。”
想起这个画面,何偲颖也不由笑起来:“因为太吓人了,我对教导主任这类型的人都产生了 PTSD。你知道吗,罗赟他妈妈就和教导主任特神似,所以我特别怕他妈,她笑着跟我说话我都心虚。”
柯俊嘴角笑意浅了些:“我不知道。”
何偲颖笑容僵住了:“那你现在知道了。”
柔和的气氛在几句话间又消失不见,他们绕完了操场,往食堂去。
刚好赶上中午,找人借卡吃了中饭,赶上最热的时间,学生如退潮一般散去,没人愿意在食堂蹉跎午休时光,唯有他们两个未着校服的校外人士仍旧坐在食堂里。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坐在快餐店,说着只有彼此能理解的笑话,何偲颖笑得吵到别人,柯俊还要替她道歉。但现在到底不一样了,何偲颖笑点有所提升,不是听见柯俊嘴瓢都能笑喷的小孩了。何况柯俊现在也没给她讲笑话。
而且他们也已经不是即使无事可做,但光是看着对方就能满足的那种关系了,何偲颖一心想找点事儿干。如果有书就好了,她相信自己能极快沉浸在文字里,但手边没书,她只好玩手机。
何偲颖将之前拍的校园照片发到高中朋友的群里,希望激起点水花,然而大伙不像何偲颖,都是大忙人,没几人能第一时间看见消息,就算看见了也没工夫回复,何偲颖只好去刷朋友圈。
很快她便刷到了徐奔奔发的自拍。那天去校友会路上,何偲颖和他加了好友,他比她还爱发朋友圈,何偲颖只挑能凸显岁月静好的发,连文案都要思考半天,徐奔奔是放了个屁都要告诉大家有多臭。
不过这回何偲颖不知道他的屁臭不臭,倒知道罗赟已经离开瓯城了。
自拍的背景是机场,除了徐奔奔的娃娃脸外,边上露出了一个背着双肩包的侧影,显然是罗赟,他又不打理就出门了,后脑勺头发乱得像鸡笼。徐奔奔配的文字是:我是不会放弃劝咱们罗帅上节目的!
何偲颖给他点了个赞,但心道徐奔奔有生之年是做不到了,罗赟可不喜欢抛头露面。
从朋友圈退出来后,何偲颖的手有自主意识似的点进了任诚晖的朋友圈。
任诚晖的朋友圈是一条杠,加上微信的第一天,何偲颖看到的就是这条杠。她还以为自己刚加上就被拉黑了,直到后来她给任诚晖发了第一条讯息,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一条动态都不发。
何偲颖盯着那片白出神,这时候,群里终于有人回消息了。
一个朋友说偲颖你回学校啦,然后感叹道回忆真美好啊。
何偲颖笑了笑,回了个“是啊”。
何偲颖专心地看着手机,没注意柯俊始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