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软硬不吃,左耳听右耳出,默默拿起暑袜来缝。

晏鹤京余光里看见她洁白的手腕露了出来低头缝那不值几钱的暑袜,他还想再劝几句,可她一副不乐意听的样子,话头不对,再劝下去就显得他在刁难人了。

他选了一刀毛边纸,一斤竹纸:“几价?”

一刀毛边纸要六两银子,而一斤竹纸不过钱三十文,鲜少会有人一次买一刀毛边纸,六两银子并不少。

姚蝶玉的心里当然想做成这笔有六两三十文钱的生意,可又担心晏鹤京有什么轨外行动,她的手指捏着毛边纸犹豫不定,边捏边抬眼,警惕地打量晏鹤京。

晏鹤京等了一会儿,目光淡然:“这纸有什么问题吗?”

“没……”姚蝶玉的心揪了一下,垂下的眼皮遮去了不少情绪。

晏鹤京缓缓拿出八两银子放在案上:“看来姚娘子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在京城,一刀毛边纸售七两,一斤竹纸售五十文,我有急事在身,不知姚娘子卖几价,先给八两,是多是少日后再退再补吧。”

说完,他好不有气力,拿起毛边纸和竹纸就走,怕姚蝶玉会追上来,他三脚作两步,飞也似跑走了。

……

园林在装折,姚蝶玉这几日也没有前去,晏鹤京闲暇时候都待在宅院里吃茶读书,他带回来一刀毛边纸,银刀接过手,问:“公子买这么多纸做什么?”

晏鹤京别有心思翻弄毛边纸,嘴边隐有笑意:“清明快到了,让死牢里的囚犯,写封家书吧。”

“啊,为何要用这毛边纸?不应当用竹纸吗?”毛边纸比起竹纸价格贵了不少,给囚犯用未免有些浪费,银刀不解。

“这几日我看过了,这儿造的竹纸大多没什么区别,不过毛边纸却各有特色,一眼就能认出是谁家造的,吕仕做的毛边纸纸质最为细腻,杂质少有,颜色最淡……想来他能认出这是自己造的纸。”晏鹤京回道。

姚蝶玉太倔,为了名声或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情意,都不会轻易离婚的,他不敢强来,这样会两败俱伤,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吕凭知难而退。

银刀的脸色变了几变,从疑惑,变成了嫌弃,原来这几日晏鹤京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日后能够棒打鸳鸯:“所以公子这几日一直去姚娘子那儿买纸,是打这个主意?我还以为公子是想借这个机会,改善姚娘子的生活呢。”

想到日后晏鹤京可能会做的事儿,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公子……不管结果如何,您都不能害人性命的啊,要是大公子知道您在这儿害了人性命,会拿长枪把你的腿热突突给打折了,公子,银刀不想推轮椅……”

“我要真害人命,早就把吕氏的案卷往京城里送了。”晏鹤京摆手打断即将泪下的银刀,负手走到妙妙身边。

妙妙抱着根骨头在那儿啃,见晏鹤京过来,弃了骨头,摇尾巴起身:“汪汪。”

知州知府没有定死罪的权利,囚犯定了死罪,就要把案卷送往上级判决,晏鹤京说吕凭的案卷没有往京城送,也就是说吕凭不会在秋后受刑了。

晏鹤京不把吕凭的案卷往上送,也不让他从牢里出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姚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