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与她相识……”
疑惑半解而已,悄无声息的醋意代替了醉意,晏鹤京绷紧的下颌露出一道冷光,鼻腔哼一声气,莫名的烦躁: “你和我说个嘴清舌白。”
见势头不对,苏青陆后颈处汗毛竖起,想来哈哈打岔,但温公权先一步开了口。
温公权没有拐弯抹角,开口就道:“姚娘子是婺源木商之女,那个木商,你们都略有所闻,是姚远山,我与她自小就相识,我姑姑曾是她的女傅,而我是她的伴读,姚娘子一家,是我姑姑一家的恩人……姚娘子的爹爹,曾救在海盗手里救下我姑父一命,可惜恩还没还,他们家就出事儿了,如今出事的姚近海,是她的叔叔,也是当年害得姚娘子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晏鹤京在查质库案时隐隐有感,或许姚蝶玉与着婺源的姚氏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没想过姚蝶玉会是姚远山的女儿。
姚远山卖山场,耗资千万伐楠木送往皇城之事当年谁不知道,这件事儿如今过去还不到二十年,提起姚远山来,依旧很多人知道他的事迹,晏鹤京也不例外,他自小长在京城,皇城整修那年已经到了记事之龄了,依稀记得楠木进城时的景观,上千民民夫在河岸牵拉着高大笔直的楠木,那些绳索将他们的皮肉磨破出血,他们咬紧牙关,底发力气,楠木才给了些脸面,微微向前挪动一分。
那会儿有人说姚远山是在求荣,不然谁会这么愚蠢变卖山场,耗资千万呢,晏鹤京记得儿时授他课业的老师,教他们要为善时提起过姚远山,说他这般做,并非是为求荣,只是不想死太多人。
楠木运输之艰难人人尽知,当年迁都京城,为了运输楠木建造宫殿,官员役使当地百姓,光是进山伐楠木就死了不少人,在运输途中,百姓不堪重压,纷纷起义,结果却全部被杀,不起义的也死在了运输路上。
迁都京城时国库尚且充盈,而整修皇城时,因战乱与天灾,国库已经空虚,国库充盈时都死了那么多人了,若没有姚远山,当年不知要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姚远山的孩子?”得知姚蝶玉的身份,苏青陆比晏鹤京还要吃惊万倍,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当年姚远山不是死于海难中了?就算死于海难,留下的财产并不少啊……”
“孤女寡母的,那些家财哪里轮得到她们拿财产,因没有儿子,那些族人有些心思的,都将自己的儿子侄子,安居在她们家中,等待时机蚕食财产。宗族之间,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温公权看一眼晏鹤京,“她的叔叔,也就是姚近海,虚情假意,过继了个儿子给徐夫人,不过是口头上过继,那个儿子并未与徐夫人一同生活,在姚远山去世的半年间,他们以代管家业为由,一步一步霸占田产山场,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意外之财,他们不留情面,将徐夫人与年仅几岁的姚娘子逐出了婺源。”
“你当初说,不能轻饶素放了姚近海还有那个徐可立。”晏鹤京的声音平静有力,手指漫不经心碰着眼前的茶杯,出语试探,“徐夫人是不是曾经告过官?”
在调查十三娘的案件时,查到了徐可立,曾任婺源知县,他想,如果这人与姚蝶玉和徐遗兰之间没有关系,温公权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是,徐夫人曾向徐可立上诉,可惜当时的知县知府还有按察使等等,都被那些族人贿赂了,徐夫人反而被诬陷与家族之人有奸情。徐夫人与姚远山恩爱多年,自不会做出那些事,可是掌控权利者可以将无说成有,可以让人生或死,徐夫人知道自己反抗不过,为了姚娘子,只能离开婺源。”温公权辞色无有一点波澜,好似在说一件寻常之事,只是微微挑起的眼角里湿润有光,可以窥见一些愤怒,“姚远山出事那年,姑姑与姑父不在婺源,出海了,而我回了扬州,并不知她们家族中发生的事儿,几年后回到婺源,他们说徐夫人思念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