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不听其劝阻,下次再来,白狐跳出来阻拦他们,三人于是先伤白狐左脚,后又将其杀害,可他们没有栾书盘,在洞中迷失方向,一日之内化为白骨。

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有儿子,儿子的左脚生了碗大的烂疮,秽臭不堪,人人避之,不久后便也死去了。

怪不得从来没有听过师母她们说什么“一墓不二去”的邪门道理,感情是在这现抄的。

薛冲举着火,忽听得脚步声,她站起身,朝山洞里大喊:“我不怕你!”其实已怕得面如土色,急于离开了。山洞之中,忽石生火,风逐光,薛冲惊得转身就跑,可火光一现,她的眼睛再匆匆扫视壁画,惊慌之中尖叫一声,跌坐在地,原来方才她没注意,她划破的手掌,流了血,擦在石壁上,故事里的白狐惊变赤狐。

赤狐现身,胖瘦货郎的故事全齐了。薛冲再看前方,已是毫无动静,她努力平定呼吸,义无反顾往前走。

薛冲在进门前,用石块垒了个小小的神案,拿出身上一锭金子,跪下来拜了一拜道:“我……我还是想来看一看。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在地底也要吃饱穿暖。纵然来日证明我不和你们流一种血,也请笑纳。”

她站起身,手中的栾书盘之前指针一直乱晃,此时却稳稳指着一个方向,薛冲继续深入,栾书盘时时指引方向,四面石壁上灯火在黑暗中漂浮,薛冲时不时就拿刀片对着虚空比比划划,又时而作揖喃喃自语,一套下来,汗出了一身,自觉虔诚。果见金银财宝,便半是心安半是心虚拿了一些。

再往前走,湿哒哒的东西落到她脸上,薛冲朝黑暗打了一套拳,擦了脸也发现只是蝙蝠屎。一阵蝙蝠的漩涡向她飞来,薛冲往边上一闪,感觉这的主人还是不大欢迎她,不如离开算了,她拔出雪白剑刃,往前劈砍,一路呼呼喝喝着就酝酿原路返回。

栾书冢内小河幽幽,薛冲被蝙蝠淋了一头的屎,黏糊糊的难受,心里也过不去,便畏畏缩缩往前走,她取了一点水擦了擦脸,洗得胆战心惊,河水倒影忽明忽暗,薛冲发觉自己长了两个脑袋。

她猛地回头,还没看清楚后面来人是何模样,她就被推进了河水里。岸上的黑影愉快地拍拍手,心情舒畅,哼出小曲,一蹦三跳地走了。

薛冲连呛许多口,河水甘甜清澈,就是冷得她肺腑快要结冰,此处河水湍急,像个又饿又馋的壮汉,大张着白牙几十颗口水三千丈的巨嘴,把她又嚼又啃,最后食之无味,便将她吐了出来,薛冲一路漂流,趴在岸边,惊魂未定。

薛冲觉得,要再出去,恐怕得游回去。然而她来的时候是顺流,出去恐怕逆流,她得和河水搏斗。她为了一点痴心妄想,擅闯栾书冢,也没说叫个人来,着急忙慌,一点冷豆腐都不想吃,结果天地不应,孤立无援,后悔也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怪她居然还心存希望。每次她心存希望,就没好事。她就是个歹命的人,想得到什么,就得不到什么,越想要,越会失去。她自诩冷静等死,但自怨自怜的热泪不听她的,不消多时,她已哭得抽抽噎噎,都快要死,她还不能哭吗?

李飘蓬王转絮那两个王八蛋,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她。母笋龙材派三人能和这两人通气吗?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现在死了,就是吃不了天都修炼的苦跑下山盗墓结果不幸去世,那恐怕鹤颉要笑三五十年!

不行,她坚决不能被鹤颉笑。就算是死,她也得找个悲壮的死法,比如偷袭武林盟主兰天枢,和他大战三天三夜,身殉沧浪天。

这死法还是不够悲壮,薛冲盯着指针,一路找路,一路幻想安排,最终决定还是加入红林梅州,成为一名侠肝义胆的医者,却死于武林混战之中的结局,比起上面那个,这个更凄婉动人。

她想入非非,全不留意身边的路,过了个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