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阁……老阁主之前还有更老的阁主,是我的师父,段疏衡,是疏字辈的大师兄。”
“怎么姓段?”
“这话说的,我师父本来就姓段。”
“哦哦,我还以为以前的长老们都姓殷。”
“死丫头,没好好上文理吧。”姜前辈一个爆栗弹到薛冲头上:“殷疏寒是殷疏意的家奴,这两人本来是少爷和陪读的关系。殷疏律则是和殷疏意拜了把子,才跟着姓殷。”
“殷疏意温和守成,弟子们在他手底下过得糊涂又宽裕。殷疏寒暴躁极端,把殷疏意赶下掌门之位后,发觉天都入不敷出好多年了,为了填漏洞,大肆敛财,节流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上位十年,让天都地覆天翻,哎,倒是不好论他的功过。毕竟按照殷疏意那个花法,天都迟早得关门。”
“殷疏寒小时候日子过得苦,他培养人,让所有徒弟都走一遍他的老路子,而且心胸狭隘,为人刻薄,培养出的弟子不是不像样,就是疯了。你口口声声叫着的小师叔,以前叫知命吧?他也刻薄得很,以殷疏寒为尊,还没长成的时候就当他的打手,动辄辱骂弟子,骂得不堪入耳,废物娼妇挂在嘴边。”
薛冲听了一呆:“这没想到。”
“我还记得他小小年纪,拿着棍棒跟在剑训们身后,辱骂成了婚的女弟子的模样,那女弟子的丈夫就跟在她身后,偶尔辨一句不会贻误修炼,可他丝毫不同情……回忆起来,他未必就懂他到底在骂些什么,不过也够恶毒了。”
前辈回忆起跟在殷疏寒身后的玉面小男孩,口中啧啧两声:“口中骂着废物的人,也会成为废物。越是被当废物虐待,就越要虐待别人。没收了他凌虐别人的权力,他自觉像个被扒了壳的乌龟,形同怪物,无地自容,常年生病,生病又要吃药,殷疏寒干脆把他抛弃了。这之后他时好时坏,一时听说天纵风流能和女弟子谈笑风生,一时听说自残自伤病得床都起不来,住在负雪天南阁的阁顶,夏热冬冷,但就是不出来见人。”
“公孙小姑娘心地好,把他送到后山去了,说是修炼,其实是静养。这三年她招来大量新弟子填补空缺,遣散冗余人员,新弟子们不熟悉他,老弟子们下了山,留在山上的人不知道这些往事。”
薛冲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木讷地嚼动着所有涌入她身体的声音,动一动牙齿和舌头,消化得更快一般。
姜前辈叹了口气:“殷疏寒和殷疏意内斗几十年,我的师父段疏衡这样的长老夹在中间难做人,不少跳梁小丑般的人涌现,比如汪填海,比如后来鸠占鹊巢那个无瑕长老。我师父不善言辞,两边都不站,就被排挤出局,郁郁而终。”
她说到这,顿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师父走了后,我无人看管。我……也很想回家看看,我的家在红林梅州……不过我一事无成,不敢回家。”
薛冲忽抱了上来,姜前辈被她热腾腾的气息唬了一条,那只被步琴漪带上山逗乐解闷的小狗薛冲给它起名二郎也扑向了姜前辈。
姜前辈哎了一声:“我的乖乖。”
“不用叫我乖乖。”
“……我老家人,不叫我的天爷,叫我的乖乖。算了,跟你们这些北边侉子说不来。”
次日清晨,薛冲早早起床,前辈睡着,薛冲学她的口音:“我的乖乖,这个点了还在睡。”她说完,捂嘴傻乐了好一会,便操起大扫帚出了门,今天她就要迎战汪填海,她不怕他。二郎小狗跟着她活蹦乱跳。
二郎从不乱拉乱尿,眉心三把火白毛格外精神,但大胆也架不住饿,一饿就呜呜地叫唤。
她拿昨夜的肉夹馍喂二郎,二郎吃得好好的,忽扑向她的身后,薛冲吓了一跳,回头时撞上了公仪蕊的小腿骨。
现今见他,又别有滋味在心头。刻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