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久久才从惊喜伤感中回过神,陡然想到母笋龙材派形容怪诞行为诡异,天都剑峰这三人能接受吗?

她回头,果然无锋无形都在议论,正要上前解释,公仪蕊已一马鞭抽向说得正欢的无形:“放肆!口诫十条,罚抄百遍,今晚我要验收。”

无形吃痛,求饶道:“知道了师叔。”无锋心虚地看向薛冲,薛冲装没看见。

四人继续前行,歇马时,薛冲拿着干粮慢吞吞靠近公仪蕊,朝他打听天都的事,尤其是打听鹤颉,当然还有一点别的居心。公仪蕊拒绝她的干粮:“我有干粮。天都自有剑训助你度过新人难关,无需问我,只需记得自律自训,循规蹈矩,这就够了。”

薛冲干笑着离开,公仪蕊却叫住她:“你来过天都吗?”

薛冲惊得呆住,回头:“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薛冲舌头尖上堆满了从前的事,公仪蕊素白干净的脸上冒出一丝红意,仿佛这么说话犯了什么罪,他摇头道:“冒犯了。”

薛冲想,看样子目前公仪蕊是不知道她可不是“冲姑娘”而是“谢夫人”。若他知道自己名义上已为人妇,岂不是从今往后一句话都不会和她说?经历过谢必言和步琴漪,公仪蕊这样的可真新鲜啊。

午间休息半个时辰,公仪蕊闭目打坐,薛冲还不见得因为无锋无形嚼她舌根就记恨他们再也不和他们说话,她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们,于是加入了他们的闲话队列,无锋说:“百年前的思危剑盟,到如今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引来东滨人哄抢,可见我们北境武林底蕴深厚。”

无形点头称是:“丹枫山庄先祖就是个商人,不如天都剑峰是由四位剑道大师开宗立派,各有各的特色,霜降雪飞剑千古流传,还是我派剑道历史源远流长,江湖人莫不敬佩。”

“丹枫山庄欺我满门,真希望苍天有眼,降天雷劈死这些姓兰的!”无锋愤恨道。

无形不住地点头:“是是是,哼,说起来思危剑盟,思危剑还是丹枫的剑呢。最近思危剑声名远播,丹枫的脸恐怕挂不住了,真是快哉!”

无锋无形说罢便一人掰了一点薛冲的糕饼:“冲姑娘,最近北境武林人人流传,鹤家的思危剑就是真剑。”

薛冲看他俩如狼似虎地好奇探听,可剑根本不在她手中,只得心虚地打了个哈哈:“这还是要比较品鉴的吧?真剑究竟流落何方,内情我也不知道,且听且看吧。”

无锋无形不多想,只道:“现今北境流传两句话,冲姑娘你想必知道吧。”

天地良心,薛冲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又不想被这些自小就在山门练剑的弟子看扁,硬着头皮道:“自然知道,人言可畏。”

“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这几句话真是霸气非凡,气雄胆壮,读了就畅快。”无锋笑道。

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薛冲咂摸其中意味,却想起来步琴漪的眼睛。他一定是摇着扇子敲定这几句话的吧?奇怪,她一点也不想揭穿这是步琴漪的阴谋。薛冲身在局中,思危价越高,她名声越亮堂,水涨船高,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揭穿。这就是步琴漪的厉害之处,薛冲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他那里来的。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服也得服。薛冲皱了皱眉。

无形大喇喇说道:“近来有人说我们公孙掌门相继延请你和你妹妹颉师妹上山学武,就是为了图谋思危剑,所以你家那把肯定是真的。”

薛冲听得心头火起,刚刚就是无形主动和无锋说她的小话,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糕点,摆正态度道:“我没有妹妹,更不姓鹤。”

无形没拿到糕点,少年脾气也不让着薛冲:“颉师妹为人很好!”

薛冲听明白了,这小子早就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