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咬牙切齿道:“你马上死我手里!”
“撵上我再说吧,村姑!”铁胆大笑一声,笑声如猿猴,如鸡鸣,铁胆所到之处,骂声一片,于是薛冲下一个看到了文房四宝,那四人上下纠缠前后搅腾如蛇如蟒,铁胆又掏出石子丢人家的脑袋:“砚台,又挨着老笔的屁股了?”
文房四宝之后,则是一片沉寂黑暗的房屋,铁胆手中暗器不断飞出,把那片睡意朦胧的房子全吵醒了,一时间刀枪斧钺声磨刀霍霍,铁胆哈哈大笑:“净山门的那个是暴脾气呢,我就说是你吵醒的,他一定赏你笋条吃!”
薛冲咬牙道:“你个缺德货,今晚一定尿炕!”
“尿你的炕!”铁胆立刻回嘴,把薛冲气得抓心挠肝,铁胆又笑道:“我跟着少主是一生一世的事,少主却未必会对一直你感兴趣。天下美人,过江之鲤,你算什么?”
薛冲听他大嘴巴,正能解答她一直以来的困惑,便激将道:“我的好处,想必你们少主不告诉你!”
铁胆刮了刮鼻子:“少胡说了!少主就是一时被你迷惑,今天晚上还说什么你赤子之心难得可贵,我们少主光风霁月侠胆义肝,却被你这种人利用,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村姑!”
薛冲还想听多一些,问道:“想必是你和他不熟,他的心事全不告诉你。”
“你知道个屁,我和少主情同手足,少主把我从南理的奴隶窟里带出来,对我义薄云天。那时我对他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少主却不甚介意,只说他愿意行君子道。他救你也不过如此。不过少主确实夸你比夸我多,可那又怎样?”
薛冲心中震憾,她确实没想过他只是单纯君子仁心,所到之处便要帮帮受到欺凌的人。她混世已久,早习惯人们互有所图,却不料步琴漪出手相帮的理由如此返璞归真。这就跟她自己救助小狗似的,英雄不问出处,她从不图谋她的狗回报她什么,所以步琴漪也不图谋她。
铁胆看她不动弹了,走近她,拍她肩膀:“你也不用太难过了。我跟着少主从南到北,还去过西原。少主确实对你很特别,虽然是一时的。哼。”
薛冲抬头看铁胆,又问道:“哪里特别?”
铁胆挠挠后脑勺:“我们都看不出你的好处,只有少主看得出。要不是少主亲口说没看中你,我都要怀疑他的口味了。哎,少主曾经对我们说,你一点卑贱,一点肮脏,十足可怜,十足可爱,反正就这个意思吧,还说你是他个人喜好,叫我们都别插手。不过我们少主运筹帷幄,你也不过是颗棋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可怜?可爱?个人喜好,你们都别插手。”薛冲念道,这些词句滴坠如露,她心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莫名有些高兴,可高兴得不多,也不透彻。
铁胆看她神神叨叨的,又哼了一声。薛冲这才问他:“你嘴巴这么大,也能当探子?”铁胆抖了抖胸,竟从里面抖出来巴掌大的蜘蛛,他生气地扔了蜘蛛道:“路春山这小娘们,残疾也是遭天谴。”他漫不经心回道,“少主不管我。只要不背叛他,我想干什么都行。这些事告诉你又没什么。我都说了,你别把自己当回事。”
“少主烦着呢。公仪心公仪爱居然有个兄弟在天都剑峰,他今天晚上才知道。我看,少主会交给你个任务,让你把公仪家的老三杀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在你身上下的苦心。”
铁胆又说道,薛冲听得一愣又一愣,若步琴漪是要安插她上天都当眼线,那也合理,且她会心甘情愿给他通风报信的。原来又是有目的。她心情起伏,全然根据他的情感投入收放自己个儿的情感。他喜欢得多点儿,她就也喜欢得多点儿。若他完全不喜欢,她也另寻他人,绝不叫自己吃半点亏。
两人路过不少庭院,几乎把二十四桥都逛遍,桥人们性情迥异,姿态千奇百怪,比之